高方平冷冷道:“你当真这幅辩词?你真的要放弃我冒了忌讳给你争取来的这个‘自首认错’机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长生无罪,当然不会认罪。”高长生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态势。

        高方平抬起茶碗喝了最后一口,起身离开,路过他身边时停下脚步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和胡市一样你总是无错的。但你唯独没良心,被打死的人他不是高家的人,是皇帝的子民。昨晚我一夜没睡,辗转难眠的就在想,到底是谁,喜欢专门饲养那样攻击性爆强的恶犬、却又不拴好了?表面上看似乎你没错,因为你真没违反大宋律,梁红英打死了狗,却做噩梦说梦见狗崽子来找她麻烦。这就是你和她的区别。看起来你对她错。于是也就出现了看起来胡市对我错。”

        顿了顿接着道:“临近天明时候我想明白了,你的确没造反之心,但死了一个为你卖命的人你没事似的、且放养那种恶犬不加管教,这些就是没有良心的表现。你想博得美名,证明骨气,对抗我,不认错。所以你不怕死。为了你的不怕死,你甚至不管高家的感受。当然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所以我让你在乎别人、在乎你的狗腿子、那真的要求太高了。不在乎他人甚至家人生死,就是你的人格表现。”

        “今早我已经知道你没有良心了,我还知道成都无数老百姓,无数官员群体看着我。对我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把一干闹事的人全部拿了重办。知道吗,那才是我的美名。我明知道这样,但我仍旧抱有侥幸心理,害怕我错了。于是我打算顶住压力,冒着往后队伍难带的风险来解决问题。这么做我肯定错了,因为我有良心。我知道你们嚣张但你们真的没造反。”

        “相公……”

        高老太爷老泪纵横的样子要说点什么,却被高方平抬手打住了。

        迟疑了一秒钟之后,高方平道:“太公,此番罪不至你身,但其实要我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把长生教成这样,要说你是纯洁的、你没责任我是不信的。这是一次警示,做人不要太嚣张,种下什么因一定结出什么果。这个往后啊,您真得仔细想想什么是正确,什么是家教。”

        “相公……”

        长生他娘起身含泪叫了一声,却也被高方平抬手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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