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通不动声色的说:“毕老弟又何必着急呢,距离咱们约好的日子不是还有两天吗,毕老弟这么急着过来,难不成害怕洪家会赖账不成?”

        一听到这里,洪安雀心里就是一紧,他终于明白刚才心中的不安是从哪来的了。前些日子为了筹集足够的银两扫货,他们和其余五家海上一起拆借了白银五百多万两,其中光是洪家就借了一百万两,只是这件事一直都是洪福通亲自在做,所以洪安雀一直不知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感情他们是向这些浙商借的银子,现在这些人是讨债来了。

        洪安雀心里在紧张之余又感到了一丝悲哀,想他们洪家在厦门乃至福建一地虽然不能说一手遮天,但平日里走到哪不是让人高看一看,就连巡抚、布政使等高官见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客客气气,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人讨债讨到家里来了,这实在是一种耻辱!

        到底是年轻,城府还是不够。洪安雀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正要说话,却被洪福通用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姓毕的男子不置可否的说道:“洪兄说得对,此事确实是我等做差了,小弟可以向洪兄道歉,但也请洪兄体谅一下小弟等人的无奈。要知道这可是五百六十万两的巨款,前些年朝廷一年的赋税也就是这么多了,若是稍有差池小弟等人血本无归不说,还要连累整个家族,您说小弟是不是该慎重点呢?”

        姓毕的男子话语虽然没有不敬之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谁都能听明白。我借了你们五百多万两银子,无论我怎么慎重都是不为过的,你们有什么好瞎逼逼的。

        “是啊,你们已经慎重到跑到老夫的家里来逼债了,看来老夫应该感谢你们啰?”洪福通眼中精芒闪动,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

        洪福通没法不生气。

        是……他们六家海商确实是借了浙商们五百多万两银子,但这钱可不是白借的,他们六家是拿出了遍布福建的多达上百家的商铺、房产以及数百条海船抵押,这些东西可是他们六家上百年的积累,绝对是物有所值,可现在这些人的话里话外竟然还嫌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够,这如何不令他感到愤怒。

        老谋深算的洪福通或许还能忍得住,但洪安雀却再也忍不下这口气,他也顾不上自家老子的眼神警告,上前一步怒声道:“各位世叔世伯,小侄虽不才,却熟读圣贤书,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眼下离还钱还差两日,诸位世叔世伯就过来逼债,这可不是为人处事之道啊!”

        “你闭嘴!”洪安雀的话音刚落,就被洪福通厉声叱喝起来,“这是为父和几位世叔世伯之事,如何轮到你这小畜生来插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