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三面被地楞围起来的小土圪崂,长满了茂密的青草;草间点缀着许多无名小花

        ——红、黄、蓝、紫,一片五彩缤纷;雪白的蝴蝶在花间草丛安心地翩翩飞舞,这地方只长着一棵独立的杜梨树,碗口般粗,浓密的树叶象伞似的投下很大一片荫凉。

        沈隆和晓霞走过去,先后坐在树荫下,晓霞的心在狂跳着,脸都红腾腾的,她大概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们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意味着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仍然都没有说话。太安静了!静得叫人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一阵凉爽的清风吹来,杜梨树的枝叶在他们头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晓霞顺手在草丛中摘下一朵粉红的打碗碗花,举在眼前微笑着细细瞅着,似乎那上面有什么景致,有什么十分逗人的情趣。少平两只手局促地抱着膝头,一动不动地望着东川空荡荡的飞机场。

        “终于毕业了……”晓霞开口说,“他正坐在教室里,突然有个女同学在门口叫他出来一下……”

        “他出来了,那女同学在教室外面的走道里,对他说:‘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十年以后咱俩见一次面吧!’”沈隆反应过来,跟着说道,这是晓霞很喜欢的一部作品《热尼亚?鲁勉采娃》里的对白。

        晓霞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对方也看过这本书,旋即又变得高兴起来,没有什么比这种默契更美好的事情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见面呢?’,‘十年以后,五月二十九日晚上八点在大剧院那排圆柱正中间的通道里。’”晓霞接着说道。

        “……‘要是那儿的圆柱是单数怎么办?”这次沈隆只背了半句。

        “那儿有八根圆柱……”晓霞背出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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