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先生端起碧玉青火炉,替许易分了一杯,“这你可错怪我了,我也只得了这一壶的量,上回便是府令提起,我也不曾接茬,今日,若非是要对许兄你说抱歉,我可舍不得将这压箱底的存货掏出来。”

        许易眉心一跳,正往嘴边送来的茶盏便顿住了,盯着葛先生道,“怎么,莫非是府令不欲见我?”

        葛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非是不欲见你,而是不好见你。也罢,你我非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许兄,你这东山属令的位子,怕是要挪一挪了。”

        蹭地一下,许易立起身来,浑身毛发都炸起了,滔天气焰逼得葛先生额间顿生冷汗。

        许易狞声道,“许某主政东山,退黄开,平邪教,治民事,一年不到,人口增加了六成,原本贫瘠的三城,已成丰美之地,如此功劳,不求府中赏赐,竟还要夺我东山属令之位,是何道理?”

        许易只觉天大的冤枉!

        葛先生道,“许兄乃高明之士,自然明白这官面上的事,何时以是非论过曲直?”

        许易默然,释放的煞气,瞬间敛尽。

        他不是个天真的人,先前只是激愤,此刻已平复了心绪,平静地盯着葛先生道,“此事可还有缓和的余地?”

        葛先生摇摇头,道,“说来,还是许兄任官的时间太短,若是再过个几年,自然不会发此问了。试想一任属令,何等大的油水,无一不是香饽饽,被各大势力死死盯紧,若非东山属条件实在艰苦,几乎不可能出政绩,又有黄开那么个妖孽,兼之黑莲为祸,宛若火窟,这个东山属令的位子,无论如何不会落到许兄你的手中,许兄以为然否?”

        许易轻轻点头,自是认可了葛先生的这番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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