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罗谢特满不在乎地笑笑:“之前确实是我来保管没错,但不久前我把手稿托付给了一位更妥善的保管者。”

        “是谁?”

        “这已经是学院内部的事宜,”布罗谢特轻轻地敲打起桌面,“巴兰杜克,原则上我不可能告诉你保管者的身份,你更无权接近这份珍贵的手稿。如果向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是一位北境的男爵,毫无疑问这会是一次无礼的僭越,但是你又不仅仅是一位男爵,你是马迪甘预言中的主角。因此我难免好奇你的动机。”老人注视了埃修片刻,突然促狭地挤了挤眼睛:“你不会是想知道自己接下来干了些什么事吧?不过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预言是语焉不详的诗歌,不是什么平易的记述。而且我之前就告诉过你,马迪甘并没能写完这首长诗。实话告诉你,从那份《预言长诗》的原稿被学院纳为至高藏品的那一刻起,我们对它的解析工作也一并展开——谁不想凭借预言得知未来的趋势呢?但可惜的是,无论再怎么解读那些语焉不详的诗句,窥见的并非堂皇的捷径,而是晦暗的歧途。”布罗谢特说完,见埃修不为所动,就连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坐姿愈发地强硬。老人无奈地叹息一声:

        “埃修·巴兰杜克,你是无论如何都想要一览那份残缺的预言吗?”

        “没错。”

        “那么我能相信你守口如瓶的能力吗?”布罗谢特的眼神锐利起来,“你能否将机密封藏得如同最幽深的墓穴?”

        “反正都是空口无凭,要不再立个血十字契约,这样还有什么顾虑?”埃修不想继续无谓地浪费口舌。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布罗谢特先是哑然失笑,而后缓缓摇头:“没有那个必要。”

        埃修疑惑地看向布罗谢特。

        “每次跟你的谈话,最后总会演变成一场无趣的交易。我已经有些厌倦了。”老人说,“巴兰杜克,我与你之间本来就立过一次血十字誓约。那是秩序女神打造的沉重镣铐,从献血到起誓,每一个步骤对于我这样的凡人而言都无异于榨取生命。巴兰杜克,你是神选的使者,身体机能尤为强悍,而且还年轻,那些仪式对你难以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也许直到你背弃誓言的那一刻你才能真切地体会到枷锁的存在,但是我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没法再度负担另外一个血十字誓约。”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说我能保守秘密,然后你就这么相信了我的说辞,并告诉我原稿在谁手上保管?”

        “正是如此。”布罗谢特温和地说,“我能相信你吗,巴兰杜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