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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第二座与第三座内瓮城之间的空地已经支起了不少大锅,粘稠的绿色药汁在里面翻滚着。每个大锅旁边都守着一名戴着面具的杂役,在不停地用粗长的木勺搅拌。

        “第三排锅已经开了,每个锅放半斤燃血甘草。”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在一旁发号施令,他站在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平台上,视线透过升腾的蒸汽不停地在锅与锅之间扫动。他无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药理学者,仅凭眼神就能判定药汤的熬煮程度。而同样,正因为经验丰富,他即使与那些大锅保持了一定距离也仍然戴着面具。

        “第一排已经好了,立刻起锅!”他喊道,“动作要快!迟了兴奋药的效果就没那么强烈了!已经出现不适反应的立刻换人!”

        露西安娜在第三座内瓮城的城门处远远地看着,用三层丝绸严严实实地捂着口鼻,只有这样在空气中浮沉的甜意才不会钻进她的鼻腔。那是燃血甘草在高温下释放的气味,经久不散,虽然很好闻,但是如果不想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间内分泌失调的话,还是敬而远之为好。除了波因布鲁大概没有别的地方会见到论斤记的燃血甘草了。北境以外的所有国家都将这种具有强效兴奋作用的药材列入了黑名单,虽然少量的燃血甘草能在短时间内减轻一名士兵对痛觉的感知并最大程度地刺激神经肌肉,让他在战场上凶悍得堪比菲尔兹威的狂战士,但却会极大程度地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一旦服用了燃血甘草,后半生就要与无尽的病痛一起度过了。

        “有没有后悔没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避难?”白髯及胸的老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同样用丝绸捂着口鼻,“要不是王立学院严禁对学员采取强制手段,我早就把打晕了塞进马车。要是出了事,厄尔多估计会把我五花大绑送到伊索斯给贾斯特斯出气。”

        “如果我没记错,这条院规还是院长自己定的吧?”露西安娜撇了撇嘴,“不过学院里哪来那么多燃血甘草?北境的气候与土壤都不适合这种药材生长啊?低温与冻土简直就是它们的天敌。”

        “跟一个老朋友买的。”布罗谢特想起那飘逸卷曲的八字胡,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

        露西安娜抬头看了布罗谢特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

        “进度如何,诺斯?”布罗谢特朝戴乌鸦面具的男人喊道。

        “最后一批兴奋药已经熬制出来了。”空地上所有的锅都被起出,里面的药汁被杂役们倒入木碗中。达姆士跳下平台朝布罗谢特走来,“院长总算来了,伤药的调配还要麻烦管控一下,我在这方面一直做得不是特别完美。”

        “没问题。”布罗谢特点点头,“认识一下,这是我们神学圈子的新成员露西。而这位,”他看向露西安娜,“是王立学院药理学与毒药学目前的大导师诺斯·达姆士。几年前他成功地稀释了燃血甘草的毒性,这些都是他的研究成果。”他伸出手指向空地上木碗的方阵,那些都是为稍后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员准备的。“同时也是圈子里唯一一个斩获石珠的神学学者。当然了,”布罗谢特半开玩笑地说,“还是一个并不熟练的药剂调配师,还得让他的导师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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