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凤将棺材抗上山,事情也就完工了。剩下的事就是家属之前的事了,打好招呼,陈开凤便回来了。刚进家门就抡着手臂,动了动脖子,开口唤到:“秀容,过来帮我捶捶。”说着,径直走到椅子上坐着,何秀容闻声赶来,给陈开凤倒了杯凉开水,便给陈开凤捏了起来,何秀容捏着问:“送上山了?”陈开凤端起茶张开嘴就灌了下去,“哎~~舒服多了。送到山上我就回来了。就是背酸,这个韩家老的死了还不省心,给我压的够呛。棺材重的要命,真是整我好玩呐。”陈开凤打趣的回到。夫妻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陈开凤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像个正常人的。什么都和自己的老婆说上一说,陈开凤读过书,虽然只读到了二年级,这并不耽误他研究一些报纸啥的。陈开凤的床头常放着一本字典,遇到不会的看不懂的字便会去查,直到自己懂了为止。何秀容没有读过书,那个年代,能读书的家庭绝对是条件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了,可惜也落魄了。

        已是腊月了,寒冬已至。这两天天气总是不太好,还下了雪,今天雪终于停了。

        何秀容准备去山上把这一年零零总总砍的柴和捡的柴禾捆一捆,用扁担给挑回来,为明年一整年有柴禾用而做准备。

        天寒地冻的,何秀容用绿色的方巾将自己的头和脖子团团围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拿着把镰刀,腰后又别着一把砍柴刀,准备齐全了。陈开凤此时还在家中睡觉,一年四季,无论黑夜白天,陈开凤总能睡得着,睡醒出去摸摸这个捏捏那个,喂喂鸡逗逗狗的。觉得无聊了又去睡觉,一天能睡个几觉醒。反正他是不出去干活的,帮生产队放的牛也没放多久,半个月就不干了。何秀容每天都闲不住,总在找事做,家里刷锅洗碗洗衣做饭,家外农活挣钱一手抓,她从来不敢喊陈开凤一起去,因为陈开凤不愿意,她也就不勉强,用她的话来说“他不做是他的,但是我还是要做”何秀容准备齐全,来到屋里,陈开凤还在睡觉,何秀容轻轻的推了推他,坐在床边用着商量的口气对丈夫陈开凤说到:“你睡醒了以后,来四排山底下,我们两个一起把我堆柴禾都给挑回来,天冷了,外面不少人都在砍柴禾过冬了。这两天还下雪,我砍的柴禾都堆在那,得赶紧搞回来,防止被人偷了去就白功了。”陈开凤被推醒听着何秀容说的话,他眼珠子转了又转“嗯………”了一声。何秀容听到丈夫答应了自己便起身,转身去了堂屋的门后面拿了条扁担,关门离开,一气呵成。

        就这样,来到四排山上的何秀容到处找葛根藤当做捆柴禾的绳子,不大会功夫就找齐了。柴禾是早就砍好的,一堆一堆堆在自家田头,毕竟是何秀容自己上树砍来的,生怕被人偷了去总是时不时就抽空来瞧瞧。

        被风吹的鼻头冻得通红的何秀容捆了捆柴禾往旁边的柴禾垛边一扔,挺了挺酸唧唧的腰,坐在柴禾上歇息。何秀容扯了扯方巾,只觉得有些热。冬天里,只要愿意勤快起来,何秀容忙来忙去总是感觉不到冷的。反而没事很闲的人比如陈开凤才觉得冷的伸不开手。

        这一边已经快睡到中午的陈开凤醒了,起来吃了两碗稀饭,坐在板凳上还一个又一个哈欠打着。极不情愿的站起身从门后拿了根扁担锁门往四排山走去。已经快到中午了,何秀容一捆一捆的柴禾堆好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无奈的叹了叹气,便自己挑起柴禾,一根扁担挑两捆。

        何秀容挑着柴禾往家的方向走回去,刚走没几步就碰到了陈开凤。一路上悠悠晃晃快中午了才来挑柴禾,何秀容一肚子气,但是她又不敢发作,就连开口说话都不能随便用词。用词不当总是会让陈开凤这个大人物大发雷霆。陈开凤老远也就看到了何秀容,便加快了步伐走到何秀容的跟前:“你就挑两捆回去吧!不早的很了。剩下的我来吧。”陈开凤对着何秀容用施舍般的语气对她说着,在陈开凤的心里,何秀容就和牲口没什么区别了,嘴上也会说着心疼人的话,可实际上事也没做过什么。对于陈开凤来说,妻子只是供他奴役的一个对象而已,刚好这个对象能传宗接代。

        何秀容放下挑子,喘着气,笑了笑道:“你一个人挑累……”何秀容心里刚刚埋怨的火气因为陈开凤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何秀容觉得陈开凤在关心心疼自己。可实际上只是到了中午陈建华放学回家要吃饭,自己也只吃了两碗稀饭,几泡尿就没了。所以陈开凤才让何秀容回家剩下的他来。陈开凤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何秀容的话:“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小华子回来要吃饭你心里没得时间?赶紧吧!”何秀容吞下了被打断的话,淡淡的笑了笑,便不再说话。陈开凤也不等她有什么话说就越过她往四排山走去了。何秀容半蹲在扁担下起身又将柴禾挑了起来继续往家走。

        到了家,放下柴禾,陈建华已经放学回来了。看到何秀容回家上前询问道:“妈,老爸呢?”何秀容边抽出挑柴禾的扁担边回答到:“在四排山挑柴。”“噢。”陈建华失落的噢了一声转身去台阶上坐着。陈建华刚回家看到父亲不在家还在期待父亲是否出门去了,没想到只是挑柴禾去了,不禁有些闷闷不乐。

        中午,陈开凤陆续把柴禾挑了回来,扁担往地上那么一扔,大步流星的进了家门。往椅子上瘫坐着,直呼累死了。陈建华看到父亲坐在那便不敢往屋里去,陈开凤抬眼看到陈建华在那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你那个怂样子,滚过来。”随即拿起香案台子上的一根竹竿丝向陈建华甩了过来。“啊。”陈建华尖叫倒地,大腿上火辣辣的疼,陈开凤扭着陈建华的耳朵将他提到屋外头,脱光了陈建华的上衣,死命的抽着,身上的血印子一条一条的,何秀容闻声赶来,看到儿子被打心疼不已却不敢上前,她知道如果她开口护一句,陈开凤将会打的更厉害。

        何秀容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天寒地冻,陈建华赤着脚裸露着上身在雪地里蜷缩着哭,陈开凤简直失去了理智开口张狂的怒骂道:“我看你哭我就来气,哭什么!给老子笑。今天笑不出来等死吧。”说着一下又一下的打着陈建华。何秀容急得直跺脚:“华子,快笑啊,笑你爸就不打你了。”陈建华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么说一点也不奇怪,可他听到了母亲也这么说整个人震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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