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枫晚面上的笑意不变,眼中郁色越发深重,他冲着主位步步踱去,软底皂靴落地无声,但这无声的步伐敲进文幼娇心头,却似重锤入钉,钻得她胸骨震颤,丝丝发痛。

        “但若不是姐姐她心中本就存了这份恶意,小晚又怎会三两句的便能引诱成功?说白了,大夫人,姐姐能落到这个下场,可离不开您的悉心教导。”池枫晚轻挑了眉梢,他记得年幼之时的池枫盈还不像后来的那般跋扈倨傲,对他虽没什么好脸,却也不曾过分羞辱,而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池枫晚抬起空着的手,修长冷白的手指在脸侧轻轻打着节拍。

        他想起来了,是从她的教书先生通通被眼前的这位大夫人辞退、从她搬入这娇文轩,由大夫人手把手的教养开始。

        池氏的孩子幼年时都是同吃同住的,当年幼小的池枫盈还奇怪过为什么前两日还是小弟弟的池枫晚会突然变成了妹妹,可这并不妨碍小孩子间不染杂质的玩伴情感,即便她嫌恶他分不清男女,亦没有多大的恶意。

        但后来的一切都变了,池枫盈被文幼娇接走,三个月后再见面,她便是满口的“贱|种”、“下|贱胚子”和“贱|人”。

        他那个偶尔还会对他露出笑脸,偶尔还会与他分享新鲜糕点的姐姐,早在那年就死透了呀。

        “不过确实,小晚能有今日一番作为,得多亏了大夫人您当日一时‘心慈手软’。”池枫晚笑着收回指尖,文幼娇却像是突然被他踩中了尾巴:“你懂什么?!盈儿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身后站着池氏与文家,是天之娇女!倨傲如何?纵使是她想要捅破了天也有本夫人替她担着!”

        “她的确是捅破了天。”池枫晚勾唇,一墟二阙,不就是这仙界的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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