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仿佛老天爷并不像让他这样简单的死去,想要留他在人间继续受苦。

        但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能够凭借灰烬的余温熬过一个寒冷的夜晚,但断掉的双腿却让他失去了继续求生的可能。其实他已经感受不到腿部的存在了,那里现在肿的和注了水的气球一样,泛着不正常的青色。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坏死,然后和他的尸体一起成为某种野兽嘴里的每餐,或许还是最美味多汁的一部分。

        他想起自己这一生,二十多年的平平淡淡,以及最后这几个月的惊心动魄。是不是有点像那位大诗人呢?他如此想到,连生卒年都未曾被详细记载,仅仅依靠一首诗就名传千古,如同流星一般闪耀,也如同流星一般短暂。

        但很快他又自嘲起来。你又有什么资格和那位比肩呢?你只不过是一个除了名字以外一无是处的小丑罢了。他的气息微弱下去。被涛涛江水所掩盖。

        那想起那个令他投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爱情的少女,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和她多说上两句,剧烈的疼痛就夺走了他的生命。没错,他上一次的死亡就是这样的迅速而诡异。他还记得自己在晚饭后和少女的闲聊中,主要是由对方安慰他,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贯穿了他的灵魂,他还记得少女惊慌的面容,冰冷的地板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地砖的纹理散开。他能听见自己胸腔中砰砰跳动的心脏它还在努力地拯救自己。

        然后他就被冻醒了,在一个未有人烟的树林里。一个砍柴的农夫正在一旁劳作,看到他醒了,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他之后才知道那个农夫从一只熊手中救下了他,但农夫也很诚实地告诉他他不能把张若虚带回家,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闺女像话本里一样迷上爹爹捡到的白面书生。

        张若虚没什么可以答谢农夫的,他身上既没有钱,当然,给了农夫也只会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也没有手机。他只好帮农夫砍了点柴,然后告别了对方。这一度成为他最后悔的事之一,特别是在没有饭吃的那几天里。

        这个世界上像黄门生那样的不算太好的好人也是不多的。

        如今他再次听见了那充满生机的,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如同告死的钟声一般厚重。我又要死了?

        这个问题有着明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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