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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面一阵揪动,内里一股力量吐出几股碎雪碴子,随之恢复平静,雪花像是揣面时粘住砧板所需的中和,大把大把的开始往外涌,没过一会雪地上就露出一个小洞,一只雪兔从雪洞里探出一个脑袋,它先是警惕地四处张望,解除险情身子才全钻了出来,突然一只利箭破空穿进雪兔的身体,那只箭太快了以至于雪兔还未感觉到痛楚,它拖着箭羽在雪地里跑了几步,随后不动了。

        范梓从林子橡树后面探出脑袋,像那只雪兔,他四处看看,天地间连成了一片,除了白什么也看不见,暴雪是从午后开始下的,只是半天功夫天地都被淹没了,活这么大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他没起身闭上眼睛静听,林子里风刮的呼呼的。

        牛角崖向阳侧植被茂盛,山的背面荒凉,陡峻,猎物反而比林中多,站在牛角崖顶峰向北可以看见中山旧国,东边是燕国,而山的背面是赵国。陡峭入云的山峰令人望而却步,这座高山像把山下划分的恰到好处,蔓延的荒凉留给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觅食的农人。

        范梓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牛角崖下面的牛角村,贫瘠,荒芜,这冰天雪地里,猎物就是黄金,是妻儿温饱的食粮。今天范梓本来是和宋老酒一起来打猎的,谁知他的小儿子发烧。范梓起身捡起那只雪兔,一股熟悉的腥味连同干涩的冰雪味弥漫进他的鼻腔,这种天气野兽也都不出门了,避居山谷的雄獐,雪后必然会出来觅食,今天能打到一只獐子就太好了。

        一只兔子可不够吃的,沿陡峭坡道穿过杂乱的野生矮木林,目光穿过树干四处张望,这片林地的路他早就耳熟能详,即使今天路被大雪盖了起来,耳朵透过狂风的呼啸,没树叶的树干发出呼呼的声音,他顺着坡道一直往山顶爬,雪地里除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他时有时无的心跳。他来到一块山毛榉林,再往上走就到山顶了,哪里视野很好,可看到赵国,燕国,旧中山国。

        “谁?”突然林中有个声音生脆地蹦了出来

        范梓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过去,十步外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正警惕地从另一棵毛榉书后面漏出一个脑袋,燕国人?赵国人?中山人?范梓下意识的抽出跨间的佩刀,经验告诉他必须先发制人,可就在这时,只听头顶‘咔嚓’一声爆裂,还没等他跳到一边,一颗倾倒的毛榉树就在轰隆巨响声中将他卷压在下面。

        范梓瘫倒在地上,身子底下的一条胳膊瞬间就麻木了,另一条胳膊深陷在纵横的树枝间,几乎同时动弹不得,两条腿则完全被压在倾倒的大树底下,妻子做的厚重的靴子救了他的脚,不是这双鞋估计脚早被扭开了。他受的伤虽然不算致命,可显然他眼下休想挪动一分一毫,压下来的树枝划伤了他的脸,他不紧不慢地眨眨眼,血珠子从眼睫毛里挤出去,这时他才发现这飞来的横祸,一棵老毛榉树被暴雪压断了。

        那个少年也被压在了毛榉树下,眼中的血水让范梓视觉模糊,他看不清那边的状况,也不知道那人的生死,这棵大树像是事先自然设好的陷井牢牢将他们压住,在昭示一个浅显的道理:自然可以赋予和掠夺,林子恢复了宁静,雪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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