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恬睡得不算□□稳,夜里屋子里进了两只蚊子,他起来拍到半夜,这会儿刚迷迷糊糊睡着,所以当床边站了个呼吸急促的生物,然后那生物又跳上了他的床,把他压在身下之时,甄恬虽然立刻就惊醒了过来,但熬夜的疲惫还是让他有点懵。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为了防止火灾,放在了地中间,借着微弱的光,他看清了熊孟的脸。

        那是一张狰狞的,恐怖的脸,眼底一片赤红,额角鲜血横流,正直勾勾盯着他。

        甄恬内心有种本能,一种不太像正常人的本能——他没有恶意,便看什么都没有恶意,特别是对亲近的人而言,熊孟是他来京城这么多年最亲密的朋友了,所以他此时此刻竟然一点都不怕。

        他紧张地伸出手,触上熊孟的脸,震惊地问:“孟孟你怎么啦?怎么流血了?和人打架了?”

        熊孟身躯微微颤抖,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一点点从脑海深处浮现,让没有理智的他有点恍惚。

        甄恬甩甩迷蒙的双眼,看清熊孟眼中血色,更是担忧不已,他坐起身来,两只手将熊孟的头搂在怀里,轻声问:“怎么哭了?”孟孟的眼睛那么红,一定是哭了很久很久啊!好可怜,一定是遇到了了不得的难事。

        熊孟的大脑袋贴在甄恬胸口,那里有一小块裸露的细腻的皮肤,温温热热,带着少年的气息,还有那不算稳健但是很有规律的心跳,还有温软的担忧的话语,那轻轻拍在肩头安抚自己的小手......

        熊孟眼底的血色迅速褪去,他的意识一点点占据高地,如同一头被驯服的巨兽,静静靠在甄恬怀里,一动不动。

        但平静的表面下,心跳如战鼓,熊孟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残存的野兽的本能让他无比想把眼前的人整个吞掉,但一点点明晰起来的意志告诉他不能这么干,所以他进退两难,一面死了一般靠在甄恬瘦弱的怀里,一面在甄恬看不见的某个部位,竖起了狰狞的大旗。

        他的身体因为毒性来势汹汹去势汹汹而微微发抖,熊孟呜咽一声,嗓音又干又哑,甄恬轻声说:“我晚上熬了银耳雪梨羹,去给你拿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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