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忽然起了风,刮着一股钻骨头的冷寂。柴禾撵走朱五行,剩自己晾在屋子里,像独自烟熏的一条肉。

        柴禾脑子里叠印着白马,想得辗转反侧,半夜起来生火烧炕,掀锅而起,两手乌黑,态度散漫地刨走灶底的灰,忽然听见外头不绝的狗叫。

        柴禾经过时的狗吠是几只狗不认识,其余狗跟着叫,态度散漫,像是彼此对歌。耳边听的却是嘈杂的吠叫,是一致嘶吼——有外人来新煤镇。

        外人,柴禾想起艾米的主人,那些外来的陌生人让柴禾无所适从。

        可她管不着,狗吠还没靠近,人并没有敲她的门。

        拉着院子里的白炽灯,浑黄一团,晕出整个院子的金色,柴禾抱着簸箕去倒灰拿柴,狗吠声忽然离得很近——像是到了这附近。

        然后她听见还未走远的朱五行的声音:“小妹妹——”

        外人是个女孩?

        柴禾抓了一把柴推门出去,走出巷子,远远看见小卖铺灯笼下站着的两个人,红彤彤的,朱五行张开双臂,像是进村捉姑娘的鬼子。

        对面羊毛一般柔软的那头短发……是艾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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