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人那里传来的消息,像漏了的枕头倒出来的绿豆,毕毕剥剥地传来。

        这些人都不太存钱,数额稀少,柴禾让浅泪去城里一家家地寻找,回来时攥着零零散散的钞票。

        勉强凑够了钱,柴禾收到消息,把艾米放在旷野,再挖出鞋垫下最后的五十块,买了些红糖鸡蛋放在家里,转头去寻浅泪。

        诊所坐落在一条陌生曲折的小巷里,外面挂着理发店的彩灯。进去一看,浑浊的暗影流动,有几个女人靠在沙发上玩手机,一脸倦容,卷发棒和染发剂加在一起,烧出一股奇异的臭,臭是从香中来。

        柴禾尽力走在浅泪前面,试图用自己成年人的样子替浅泪遮风挡雨。

        柴禾知道,这种事是该交给浅泪的家长——纵使她家长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打工,无暇顾及女儿是不是被人搞大了肚子。她的肩膀瘦弱,即便成了年,仍然像个孩子。

        二楼走来一个女人,画着唇线,颜色暗沉,口红掉了色,唇线描出空心的唇形。女人烫着细密的卷发,似乎遮掩头顶的斑秃,披一件暗绿大花宽边的流苏披肩,看见两个孩子——

        也认出浅泪:“钱凑够了?”

        浅泪摸出钱要递过去,被柴禾截住了,当着女人的面数了数,然后叠在手里:“几天能好?”

        “做完提裤子,什么事没有。”女人说话有一股奇异的笃定,她像个坏人,让浅泪不安,然而的确是诚恳的,不容置疑的,柴禾握着钱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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