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入夏的时候,星萝便为张家生下了长子,张明仑为长子取名张溶,字仲瑾。到此时深秋孩子刚过百天,张明仑念在星萝多年陪伴辅佐且生育有功的份上,对星萝更加多了一些照拂,只要到了后院他基本大多时间都在星萝的院子中。

        夜过子时,依偎在张明仑身旁的星萝已入梦境,他却辗转反侧,既要打定主意娶游婧芝做自己的正妻,就必要改掉自己的陋习,可眼下游家三女婧漫好不容易因自己这些糊涂事生了退婚的念头,若此刻自己的名声骤然好转,她或许便不会想着法子来退婚,为着张家不得罪游家,这婚偏只能游家来退,他必须要尽快想出一计策。

        次日晨起,献王身边的宦官便来传话,边境匪徒组成叛军在边境肆意烧杀。国事当前,他无暇再思忖后院之事,张明仑不及吃早饭便去了母亲居住的星辉堂,毕竟终身大事需要父母之命,他必须将心中所思所想告知李太夫人。

        因尚在国丧之中,故而母子二人都穿着素衣,周身无任何装饰之物。

        张明仑端坐堂下,恭敬说道:“儿子不负祖宗期望,如今辅佐的献王被立为储君,家中妹妹也已成为储君正妻,献王一旦登基妹妹就是中宫皇后,想来家族复兴已是指日可待。”

        李太夫人指派钱嬷嬷给张明仑上了一碗热粥,关切道:“你是个争气的孩子,这些年来忍辱负重、步步为营,确实是苦了你,你起早便来问安定还没用早饭,快用些粥暖暖身子。”

        张明仑托着粥碗,缓缓的用着,钱嬷嬷为李太夫人上了盏热茶,李太夫人捂在手中,稍有迟疑,“只是......你已长成,婚事得早早成了,你祖父在世时为你和游家三姑娘定下了姻缘,说来那姑娘上月也已行了笄礼,咱们家是不是得定下个日子去游家纳征。”

        张明仑放下粥碗,低声道:“恕儿子不孝,恐不能迎娶游家三姑娘进门。”

        李太夫人撂下茶碗,面带薄嗔道:“可又是你房里那些个姨娘闹了?你房中的事我原也是不想再管了,你这些个妾室一个比一个有来头,司荣手上拿着官家御赐的福禄万代金簪,老太后薨逝前还曾下懿旨封了墨竹那丫头敕命,幸而星萝是娘娘的心腹还能辅助你,否则你这后院就成了戏台!”

        张明仑惶恐起身道:“儿子不孝,管不好家才让后院生了这许多事情,正是因此儿子才不能娶游家三姑娘,她性子柔弱恐不能威慑后院,儿子有意娶游家二姑娘为妻,她出身高贵又颇有威名,定可管制好后院。”

        钱嬷嬷见张明仑用完了热粥,又赶忙端了热茶上来,听见那母子二人因讨论婚事有些嫌隙,忙调剂道:“太夫人何必不高兴,咱们国公爷这一院子的姨娘也不是他本心想纳的,游家二姑娘确实不错,她是官家唯一的亲外孙女,是我朝唯一的郡主娘娘,我听说她既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又很有威仪,听说游家后院宋姨娘的哥哥,像个蚂蟥似的总赖着宋姨娘贪要钱财,不知那位郡主娘娘用了什么好手段,只是训斥了几句,宋家舅舅就再没上过门,游三姑娘毕竟是个庶女成不了气候,把婚退了再去求娶郡主娘娘就是。”

        张明仑忍不住的嘴角微扬,随即又立刻面色严谨,心中默道: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她倒是颇会为自己维护名声,至于对宋家舅舅训斥的那几句,只怕她是用棍棒给的训斥吧!

        李太夫人忧心忡忡的看着张明仑,“你这意思可也是要我豁出老脸去为你退婚?以你在京中荒唐的名声,人家不来退婚已是给足了面子,游家有长公主坐镇,游驸马深得官家恩宠,此时游家名声正盛不宜开罪,我们去退婚岂不是打了游家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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