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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凡抱着司空心雨,飞速的冲出位于城东一家米店内的地道出口,然后便向不远处的码头掠去,一身白衣的恋红尘则飘逸的紧随其后,此时整个汴京都被祭天高坛处巨大的响声所惊动,一队队大齐将士们在城中各处开始戒严,一时间整个汴京城顿时变得鸡飞狗跳,好不混乱。这样的混乱正好方便了李天凡的逃亡行动,当他凌空一跃跳上了早已是扬起风帆准备启航的“红尘舫”时,在船上焦急等待了一个早晨的一众锦衣高手们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此时只见白影一闪,恋红尘也跟了上来,“开船!”恋红尘高声下令道,舫上的随从们一声应命,构造独特,设计神奇的红尘舫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的冲出了汴京码头,直入汴水之中,凭着它传说中能日行千里的速度,恐怕再也没人能追得上他们,李天凡又一次靠着自己的胆识和人脉再加上一点点运气,让人不能置信的完成了任务!

        此时李天凡怀中的司空心雨忽然小声的道:“还没抱够吗?还不把我放下!”李天凡应声往她看去,只见她满脸通红,眼中竟是娇羞的神色,那绝美的神情只看的李天凡呆了一呆,“天凡你今日拥美畅游汴水他日定会被传为一段佳话,愚兄真是羡慕啊,哈哈哈哈!”站在一旁的恋红尘哈哈大笑道,李天凡老脸一热,连忙放开司空心雨,将她交给了恭立在一旁的红尘舫侍女,那两个侍女也对李天凡嘻嘻一笑,便扶着仍是穴道受制不能动弹的司空心雨往内舱走去,而在甲板上的一众锦衣高手脸上也都是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神情,李天凡长叹一声,对恋红尘真挚的道:“多谢义兄成全!”要是没有恋红尘的全力相助,他便是连皇城都进不去,更别说救人了。恋红尘洒然笑道:“自家兄弟何必言谢?日后有暇,天凡你也帮愚兄一帮就行了。”李天凡认真的道:“兄长但有所请,天凡无不应命!”恋红尘闻言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李天凡的肩膀,然后便径自走入船舱中去了,李天凡听出他笑声的欢快,心中大是不解,这义兄武功还在自己之上,奇巧手段更是不计其数,他又有什么事情是要求李天凡帮忙的呢?但是恋红尘既然不说,他自然也不好问,他狠狠的瞪了一众锦衣高手们一眼,然后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便也往船上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在这红尘舫上住过一段日子,自然熟门熟路,和冷若曦,恋红尘这样的人在一起呆久了,他不知不觉间也学到了一两手耍人的手段,若是在以前,他又怎么会假装生气故意作弄那帮跟他出生入死的锦衣好手呢?

        红尘舫的速度果然快的不可思议,到了入夜时分,李天凡他们已经离开了汴水,驶进了黄河主干道,然后红尘舫便转头向西,往渭水驶去,只要驶进了渭水,便可从那里直抵大威的西都长安。用过晚膳,李天凡信步来到了司空心雨的房间之外,这豪门贵女近来厄运连连,不仅自己兵败被俘,而且还遭受了丧父之痛,如今虽然已经脱离了险境,但是她心灵上所遭受的打击恐怕一时之间绝难平复。敲了敲房门,李天凡轻轻道:“心雨小姐,是我,李天凡。”房门“刷”的一下便打了开来,已经恢复行动自由的司空心雨换了一身紫色的衣服,丝丝秀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双眼中却再没有丝毫的彷徨和无助,看到李天凡站在门外,她忽而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虽然迟疑了一下,最后却还是把李天凡请进了房内。其实司空心雨刚一开门,李天凡便想到自己实在是鲁莽,大威虽然民风开放,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夜间造访一个未婚女孩子家的闺房,无论如何都有些不妥,难怪司空心雨会有些迟疑,不过事已至此,他李天凡难道还能再退回去吗?

        李天凡和司空心雨在房中坐下,李天凡当先叹了口气道:“国家多难,社稷动荡,这些日子真是委屈小姐了。”司空心雨真诚的道:“虽然如今大盗横行,奸王窃命,但是大威尚有李大哥你这样的英雄好汉,这神州便终有安靖的那一天,小妹所受的些许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不知不觉间,她对李天凡的称呼已经由大众化的“李兄”上升为了“李大哥”。李天凡小心的试探道:“令尊…..”还没等他说完,司空心雨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斩钉截铁的道:“家父的事情小妹早就知道,家父他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像先祖元明公一样为国捐躯,如今他老人家求仁得仁,我们这些后人便只有尽心尽力的继续效忠国家,不坠凭栏山庄百年威名才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哩。”其实她虽然历经大小战阵无数,但是却也没有这么坚强,当老父死讯传来的时候,她便一个人哭的死去活来,但是她毕竟是有大智慧的人物,痛哭之后,她便体会到了老父壮烈赴死的心意,也明白到自己需要怎么做才能不负父亲的期望。司空心雨的祖父元明公当年乃是先皇景泰帝的十大护卫之一,于土木堡之战时惨死于也先之手,凭栏山庄传承不过五代,但是已经是接连两代庄主战死沙场,实在堪称是一门忠烈。李天凡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放下心来,于是微笑道:“心雨小姐不愧是女中孔明,见识果然不凡,如今汪超凶焰滔天,恐怕不日就会再次进犯关中,不知小姐心中可有破敌良策吗?”司空心雨羞涩的道:“李大哥实在太客气了,若是大哥不弃,以后称呼小妹心雨就是了,如此小姐长小姐短的实在见外。”李天凡愣了一愣,这才注意道司空心雨今天已经好几次露出羞涩的神情,这和她平常谈笑用兵的风格可是大大不符,不过难道他这个时候还能拒绝司空心雨听起来极为合理的建议吗?于是当下只好唤了她一声“心雨”。

        司空心雨对他甜甜笑了一笑,然后开始侃侃而言道:“眼下汪超虽然连战连胜,看似神威无敌,大有扫清六合的威势,其实他本身却有三大弊端,个个都能将其置于死地,朝廷只要能够妥善利用,要想将其剿灭却也不难,反是宁王如今占据大江之险,坐拥江淮之富,若是再让他取得巴蜀之地,将会变得极难对付。”李天凡听得目瞪口呆,他这几天可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半条对付汪超的法子,于是连忙追问起来,司空心雨见他如此在意,当下便为他详细解说起来:“汪超第一大弊端便是其国本不牢,汪超自从起兵以来,便奉行扫荡豪强,分其土地的政策,这套策略可以说深得下层百姓的欢心,这也是汪超势力为什么能迅速发展壮大的原因,以前汪超还是流寇的时候,实行这套策略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如今汪超已经占据我大威大半疆域,要是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帮他稳定地方,收租纳粮,他又如何能够支持如此庞大的国家?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一方面各地百姓都在期望他继续扫荡豪强,一方面他又不得不依靠这些世家大族,汪超被夹在了两大集团中间,百姓会因为分不到预期的土地而对他渐渐失望,而世家大族们根本不会真心服他,一旦战事有所不利,现在汪超看似庞大的叛军集团便会立即土崩瓦解。”李天凡听得连连点头,听司空心雨这么一说,汪超现在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一般,只能靠不断的战事来压下内部的矛盾。

        司空心雨继续分析道:“汪超第二大弊端就是坐困中原,四面受敌。大威五京之地,汪超一人独居其四,如今声势堪称一时无两,但是这也最是招人之忌,如今天下大乱,但凡有志天下的人现在谁不把汪超视为头号眼中钉,欲处之而后快?如今圣上据守关中,宁王占据大江,南海夜家则徘徊于大海之上,一家独大的汪超实际上已经处在了其他势力的重重包围之中,一旦他战事稍有失利,且不说圣上定会乘胜追击重夺汴京,便是他曾经的盟友宁王也定会沿江而下,席卷江东,夺取南都金陵,而南海夜家更是会趁火打劫,占据他最早的根据地岭南,到时天下虽大,却再也没有他容身之地。”李天凡听得咂了咂舌,中原四战之地,果然是一不小心就会为人所制。

        司空心雨看李天凡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一时心中好生欢喜,不自觉间嘴上便停了下来,李天凡正听得入神,见她突然不说下去,微微有些不满的道:“心雨!”司空心雨回过神来,歉然的向他点头示意,然后才继续道:“这汪超的第三大弊端也是最要他命的弊端就是小胜而骄,兵力分散。还在朱忠府上的时候,我就听说汪超派右先锋将军沈畅领兵五万出镇燕京,水军统领焦虎领兵五万出镇金陵,那可恶的朱忠则将领兵五万出镇山东,他自己亲自统帅本军十万坐守汴京。只从这样拙劣的军力分布上,我便知道汪超如今已经是骄兵必败了。”李天凡也算熟读兵法,闻言不同意道:“汪超派遣手下干将出镇四方,一旦有事便能相互呼应,这在战略上当真是高明的紧,怎能说是拙劣呢?”司空心雨含笑道:“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汪超集团能够做到内部众志成城,外部邦交良好,那么这套战略部署就确实高明,但事实上他们却是内部不稳再加上强敌环伺,这种时候还如此分散兵力,一不小心,便会遭遇大败,到时候他分散各地的大军就算不争相自立也决然抵挡不住其他各方势力的全力攻击,彼此间根本谈不上什么相互呼应,这偌大的一个帝国顷刻间便能分崩离析哩。若我是汪超,此时我必定集中所有军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掉宁王或者是圣上的势力,然后便可从容收拾其他人。但是他却还有心思搞什么登基大典,便可见此人小富即安,最后难成大事。”

        李天凡看司空心雨的眼光中充满了敬佩,自己冒险救下此女看来是做的太对了!就在司空心雨都被李天凡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李天凡长叹一声道:“要是当初天衣他肯听从心雨你的建议,大威局势何止于此?”司空心雨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鄱阳湖上如此大败,小妹实在难辞其咎,圣上不再信任小妹也是正常之事。”李天凡为她鸣不平道:“宁王楚云秋侠名满天下,又是万人敬仰的贤王,谁能想到他竟会如此?”司空心雨摇头道:“智谋之士常能预防灾害于未然,其实我们四派同盟对宁王也不是没有防备之心,只是他隐藏的实在太深,落日峡谷之战中倾力相助,洪都城下又和汪超血战连场,这才让我们对他完全信任,结果却把整个大威都给赔上了。”

        李天凡陪她叹了口气道:“普天下恐怕也只有那哲叔还有张相爷才能完全看透宁王吧。”司空心雨好奇的道:“大哥何出此言?”于是李天凡便把当初在信阳时那哲叔说过的话以及张致远的遗言告诉了司空心雨。司空心雨听了愣了一愣,心中默念“北患不除,内乱不兴”好几遍,然后突然叹服道:“张相真是了得,原来他老人家一直在用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办法来制衡宁王!”李天凡闻言连忙询问,司空心雨满脸敬服的道:“张相爷当初在汪超起兵的时候突然出兵北击柔然,挑起了大威和柔然之间的战火,对于此事我大威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而恐怕唯一知道他用意的便只有宁王楚云秋哩。”李天凡越听越糊涂,当时人人都以为张致远是准备借刀杀人除掉宁王,最后楚天衣也因此忍无可忍,决定对相党动手,难道他们都错了吗?司空心雨叹了口气,轻轻点拨他道:“普天之下,唯一能让宁王害怕的就只有战力甲天下的柔然铁骑了!“李天凡也不是愚蠢的人,当下明白过来,心中同时也是一阵惊叹!张致远这么做其实就相当于告诉宁王一个讯息:若是你楚云秋敢和汪超联手,我张致远便敢将柔然铁骑放进关来!一旦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恐怕宁王的帝皇美梦就到头了,整个中原最后都得是柔然人的天下,所以虽然和汪超早有密约,宁王最后却还是死守洪都,不让汪超越雷池半步。但是张致远厉害,宁王也没闲着,他不断在南方制造败阵,造成张致远要借刀杀人的假像,以此来催促小皇帝赶紧除掉张致远,对宁王百分之百信任的楚天衣果然中计,而张致远自然也不甘心坐以待毙,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汴京宫变和鄱阳湖惨败。一时间,李天凡和司空心雨都默默不语,这一连串表面上简单的刀光剑影背后却隐含了叱诧大威政坛三十年的一对老冤家之间惨烈的斗智斗力,可笑的是当初他们还自以为了解了一切,其实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由此看来无论是宁王还是张致远都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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