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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朝皇帝很快又班师回朝,一切按部就班。丞相如何也没想到萧奇竟这样就止兵了,他极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萧奇举兵一年后,天下大旱到处颗粒无收。丞相建议将无用的朝廷机构废除,减轻赤国负担。“镇虎司开销甚大,贡献极微。然皇天有好生之德,过往不予追究。从今日起撤销此机构,镇虎司相关人等即刻离开。不得有误”。诺囡抱着一岁多的夜辉接了旨,正要回去收拾包袱那传旨的公公便喝道:“皇帝有令,立刻离开。这里的一切现在都与你无关,再不走就是违抗朝廷”。诺囡才出了府门,那门便‘轰隆’一声闭上。诺囡站在门口抱着正在啼哭的夜辉,不知道该往那走。此时她想李赦想夜离,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但还是掉出了眼泪。莲儿站在诺囡身后满脸惆怅道:“小姐,若你不嫌弃就去我家吧”。诺囡擦了泪:“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姐了,府里的下人都走了。只有你还愿意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我父母死的早,府主见我可怜收了我做您的贴身丫鬟。我们俩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您又让辉儿认我做了干娘。还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话。今后咱们三人一起生活”。莲儿说着从诺囡手上抱过叶辉就往前走。莲儿的家在很远的村庄里,本以荒废多年。李赦死后夜离便叫人整理了房子,说是给莲儿攒一点房产。实际用意诺囡早已想到,却不想竟成了真。莲儿又进了一户大宅院里当丫鬟贴补家用,诺囡需要照顾叶辉,也会抽空绣一点刺绣拿到街上去买,但还是入不敷出。诺囡便跟着村民去上山挖野菜,她时常在睡梦中梦到夜离哭着说他想念自己想念辉儿,他想和自己一起生活下去……”!

  萧奇经上次围攻皇都之事,在八玄司中失了威信。一年时间部众大都自己出去开宗立派,八玄司势力急剧缩小,萧奇将八玄司一派搬入断崖山上。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派人找到诺囡暗中接济帮助诺囡生活。第二件派人在天下寻找一些被人遗弃的小孩准备收徒重组一到八重使。做完这些便整日在崖顶练剑,不问世事。

  赤朝经过了三年和平。又有农民起义,势头不是很强烈,仅占据了两城拥有两万多装备短缺训练不足的农民兵。皇帝委任俞光带领六万将士前去征讨。本是一场虐杀,刚开始势头很猛。俞光骑着马如入无人之境,双刀每挥下一次就有一串鲜血溅起,第二次冲锋之时,竟被自己的一个兵卒用刀砍断了自己的马腿。俞光率先跳了下来,质问那兵卒干什么?忽又从旁插过一只矛,他一闪余光瞥见还是自己人。俞光感觉不对劲,就往外面冲。但为时已晚,起义军朝廷军队混在一起将自己团团围在圈内,几百兵卒围成的大圈。只听一人不知在那里喊道:“全军听令,举矛”。‘唰’的一声最里面的兵全都将矛举了起来对准俞光。“近”。远处那人又喊道。包围圈整体缩小了一圈。现在俞光的活动范围只有五步之长。俞光将刀掷出面前的两个兵卒头瞬息而落,‘嗵’的一声同时倒在地上。那两个兵卒身后的兵又立马踩着前面的尸体补上。俞光看了看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向天空望了望。天上正有一只鸟飞过,他笑着自语道:“天下人都说我奸诈,却还不及宫廷内万分之一”。“刺”远处人又喊道。俞光只看到面前几十矛尖涌入自己体内,他便闭眼没了思绪。……军队又整齐有序的进入皇都,平叛很顺利只死了几十人和领军的俞光。一名将领径直入了丞相府见了丞相道:“丞相一切都办妥了,俞光成功杀死了”。“哦,是吗!知道了。退下吧”。那将领便退了出去。王竟在屋里踱了两步自语道:“俞光啊,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和皇帝走的太近”!

  ……

  皇都瘟疫时隔几年又再次复发,但这次却仅有丞相王竟一人染上。病情来势凶猛,只几日王竟便倒在床上。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胸闷气短。和上次疫情发病症状一模一样。他连忙派人寻找当日治好全城瘟疫的老者和老妇。王竟躺在床上,反复思量:上次全城瘟疫都是被一名老者和一名老妇治好的,唯有自己是被周白都带回来的药治好的。想到这里他便强忍着咳对着守在自己床边的人道:“杀了周白都”。周白都坐在自己的大院子里,他前几日刚娶了第五个年轻貌美的夫人。此时坐在那回味着昨晚五个光溜溜的女子躺在床上娇喘连连千姿百媚,争着抢着往自己身上爬。忽从前院来了一队将士,周白都刚站起身子还未来得及反应。‘嗵’的一声砸在自己的头上周白都便晕了过去,被两人架着出门而去。周白都醒来的时候被扒光了衣服绑在架子上。前面有一个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刀具。他大喊道:“我是丞相的人,你们敢动我一丝。日后我便以百倍奉还”。一个穿着衙役衣物的老者道:“我等奉丞相之命,将你凌刑处死。立即执行,你还有何话说”?“不会的,你们定是搞错了”。那老衙役不再理会,而向后面的两个年轻衙役道:“你们学着点,别等我干不动了你们还没学会”。说着便拿了小剜刀,捏住周白都的鼻子一边说一边做:“你们得找到鼻子的软骨连接处,轻轻一剜”。‘咔’的一声周白都的鼻头便被切了下来。周白都疼的使劲叫唤,他害怕了,他不想这样死去,家里还有五个老婆等着呢。但老衙役根本就不理他,捏着自己的双乳道:“切这个没什么技巧”。说着咔咔两刀切掉了双乳。周白都的眼泪开始往下掉,看着桌上摆着血淋淋自己的肉。哭已经表达不出自己的疼痛和不知所措。老衙役捏住自己的下体:“切这个要连着蛋一块切掉,讲究狠字”。“不,不,不要,求求您。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呲’的一声混合着周白都的惨叫。那东西便被扔在了桌上。“哦,差点忘了”。老衙役站了起来拉住周白都的头发,拿出一个稍宽大点的刀:“这个头皮啊,割的时候要靠手感。没个几十人的头皮是练不出来的”。嘴上说着手上的刀便用力的左右拉着。不一会一张完整的头皮便被老衙役托在手上对着两个徒弟:“看到没,多齐整。血都还没来得及流出”。……周白都被割了鼻子,双乳,下体,头皮,手指,脚趾,大腿肉,小腿肉,胳膊肉,双肩肉,背部肉,肚子肉共五十七刀,按老衙役所说是个硬实的家伙。周白都凌刑处死后有人回报了丞相,丞相此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死了。他闭着眼躺在床上极其困难,但忍不住脑袋还是想很多事,他想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死,凶手在自己眼前被人救走而后送往蝴蝶谷,而后又掳了蝴蝶谷一名女子本是献给他的,他赏赐给了周白都。想到这他才明白自己错怪了周白都,原来杀他的人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蝴蝶谷谷主仲叶。

  自己纵横天下一生,竟死在无名之辈手上。他叹了一口气,想对着旁边人说些什么,张着口话未说出便睁着眼死掉了。

  莲儿在大户人家做丫鬟,那家老爷见莲儿长的好看便强占了她。她本想一死了之但想到还有诺囡和辉儿便强忍着。老爷见莲儿好欺便多次发生关系。那家夫人妒忌心强本想叫人打莲儿一顿赶她出府却不想下手重了将莲儿打死了。诺囡几次前去要人都被赶出府外,几日后那户人家被人屠了满门,之后每隔几日屋里就会凭空多出一笔钱,她也不拒绝。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夜辉六岁的时候,在冬天诺囡带着他出了很远的门。那日雪很大,他们走到断崖山脚下,路旁有三个坟墓上面只有人的名字‘俞光,菱儿,夜离’诺囡走到夜离墓前牵着夜辉的手看了很久。夜辉看着那墓问:“娘亲,这是谁。怎么死了呢”。“他是你爹,他为了保护我们而死的”。诺囡领着夜辉继续向山上走。夜辉还小并不是很懂父亲的含义:“他对娘亲很重要吗”。“重要,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最爱的人”。他们走了很久,夜辉走不稳经常打滑。他便问诺囡:“娘,我们要去哪”?“我们去八玄司找司主报仇,他杀了你的外公,你的父亲。我要向他报仇”。“他是坏人”?夜辉向前跑了两步,拉住诺囡的衣角。“不算坏,有时候人不能凭好坏来判定”。“那,娘打的过他吗”?“你爹在世的时候武功天下第一,他排第二。现在他算是天下第一,我打不过”。“娘打不过会怎样”?“胜者生,败者死。我会死”!夜辉听后就立在那不走了,诺囡回头蹲了下来轻抚着自己孩子的头。夜辉大大的眼睛突然就湿润了起来:“娘会死,会和我从未见过的爹一样埋在地上。那样的话我就会没有爹没有娘”。说完后就大哭起来嚷着:“娘不要辉儿了,是不是辉儿不乖?是不是辉儿惹娘生气了”?诺囡轻柔着替夜辉擦了泪:“你已经答应过我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哭的”。“可是娘都不要我了,今后我就是一个人了。娘为什么一定要去这山上和人比武呢?我们回家不好吗”?诺囡抱起夜辉继续向前走,雪下的很大,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比起你,我更想你爹。我想去见他,我想和他埋在同一堆土里。你并不是一个人,娘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看着你。记得吗?娘给你指过,天上挨的最近的两颗星就是娘和爹。旁边稍亮一点的是你的外公外婆,还有你的干娘”。夜辉从诺囡身上下来坚定道:“我答应过娘,不会哭”。说完便一个人走在前面。“你还要答应娘,要好好生活,好好对待每件事,当一个正直勇敢的好人”。“嗯,我答应娘”。夜辉在前面向后伸出小手,诺囡笑了笑便伸手被夜辉拉住。母子俩径直走上崖顶:那断顶上白的耀眼,萧奇背对着两人穿着黑裘衣在缓慢练剑,气沉势猛。他头也未回的道:“何必呢?孩子这么小。你竟忍心”。诺囡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你杀了我爹,杀了我丈夫。我必须报仇。我的孩子已经足够坚韧了,没有我他也会坚强的活下去”。“你……,你知道你赢不了的”。“我知道赢不了,但我必须做”。“好,我尊重你”。说着从一旁插的几把剑中拿出一把抖了抖上面的雪扔了过来:“是夜离的佩剑,你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吧”!诺囡摩挲着剑,又蹲下来看着夜辉:“辉儿,你还记得咱们玩过的游戏吗?你转过去数一百个数,数完了你转过身娘就会在你身后然后带你回家。好吗”?夜辉看了看远处的萧奇又看了看诺囡,伸出小手摸了摸诺囡冷冷的脸:“好,娘要说话算数,等我数完了,你就带我回家”。他转过身开始大声喊道“一,二……”。诺囡拔出剑的那一刻她仿佛能感觉的到夜离的存在:“开始吧”。‘轰,锵……’。两剑相碰的声音不时传出,夜辉本答应过不再哭,但眼泪不自觉的流出。他还是继续数:“四十六,四十七,……”。他突然听到母亲一声闷哼,他的泪‘滴答,滴答’的掉在雪地上。天空还是落着雪,飞飞扬扬,飘飘洒洒:“八十,八十一,……”。夜辉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数到一百的,或者说他数完一百过了好久忘了转头。直到一个踩着雪的脚步声慢慢走向自己,他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他转过头走向自己的是萧奇,在他身后是散落在雪地里的大片血迹,衬托在白雪中显得格外刺眼。他此时忘了哭,木木呆呆的问:“我娘呢”?“她死了,从崖边滚落了下去”!“你杀了她”?“我杀了你母亲,杀了你父亲,杀了你外公”。萧奇将夜离的佩剑插在夜辉面前:“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去找一户人家收留你。你会成为一个农民,运气好的话你会成为一个书生考中状元当官发财。第二,拿起你身旁的剑成为我八玄司重使,当然你必须得经历严酷的磨练和生死考验,你会成为一个世人胆寒的剑客。等你足够厉害然后杀了我……”。萧奇等了很久都不见有回应,以为夜辉胆怯了。便错过夜辉向前走去。萧奇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发出‘苍’的一声,他回头一看夜辉正举着那把剑对着灰蒙蒙的太阳看。他突然想到夜离来八玄司救诺囡的前一天晚上,为了保住夜离性命,作为交换诺囡和他上了床,想来夜辉或许应该是他和诺囡的孩子。萧奇也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太阳,觉得这就像一场轮回,他讨厌成为迷流阴险,狡诈下不了手杀了自己从小栽培的徒弟但时刻怕自己会被徒弟杀死。现在却不知不觉的成为了迷流,他能从夜辉身上看出,自己可能会比迷流死的更惨。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一切就好像命中注定,不管怎么选!一只云雀从头顶飞过,略过太阳。雪下的又大了些,伴随着呼啸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