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在后面负责记录机要,听到温芝芝的名字从顾溟的口中吐出来,心中一惊,羊毫尖在纸上划下一连串的墨渍。她还未来得及发声,在场就有两人斥道:“不可!”

        一个是温相,他立刻跪了下来,泣道:“请恕臣失态,芝芝虽是花魁之后,但记在了嫡母名下,是我们温家的好女儿。自打寒山那事后,芝芝不顾生死存亡,救下了曾对她刻薄的嫡母和弟弟。她的孝义德智堪称天下女儿的典范,全家人都爱如珍宝,尤其是我那夫人,连听到芝芝被点进宫作女官都不肯,直去太后那儿要求懿旨叫皇上免了这恩德,生怕芝芝在宫中受了一点委屈。如今要让她区区一个弱女子以身引下苍天之怒,且不说后果如何,这法子是否奏效。老臣在朝二十载,问顾祭天两句,大灾大难面前,让一女子相殉,置我们这些’伟丈夫’于何地?若要你女儿性命,你可愿意?”

        这一顿话说下来夹枪带棒骂的顾溟狗血淋头,既是向皇上恳切地说明芝芝对全家的重要性,也暗示了大凶之兆并不是芝芝一人能改变的了,灾难到来之际,还是要靠朝臣和皇上的英明决断才能救更多人性命。

        见到皇上脸色动容,顾溟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温相且听我一言,下官先前说当此女与上苍相通后,大凶转移后,则变大吉,是因此女有化险为夷,除凶为吉的本事,这也是她的命格决定的,至贱之人能成至贵之女,就如昙花夜开,乃大造化也,不是你我这样的命格能相比的。对此女,也是件大善事。下官演算过,她本是福缘浅薄的浮萍命,等过了此劫,便是花开富贵,枯柳逢春,温相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温相看了他一眼,不吭声,继续直挺挺地跪在众人中央。

        另一个说“不可”的人站了出来,正是顾溟的同胞兄弟,顾家次子顾深。

        他皱眉说道:“自古以来,占卜星象的鬼神之说都是有心之人弄出来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说到底,大凶还是大吉,只是个概率问题,信不得真,招摇撞骗的可能性更大。下官还是以为速速派人前往江南查探一番,到底当地出了什么事,再做定夺。”

        此话一出,温相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占卜星象?”顾溟低头,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顾司命怕是忘了本职所在吧?如今尔不就是在观测星象里的钦天监供职吗?”

        顾深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我那是物理中的天文学!而且我一直在改革以往的封建迷信陋习…”

        眼看两个兄弟就要吵起来,顾相发了声:“顾祭天,顾司命,你们别忘了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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