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妇人呷了一口茶,目光悠远,似在怀念当时的情景:“那一年她只有十岁,已经通晓世情,她担忧隋帝专制霸道,也怜爱百姓艰难。在劝谏无果后,公主另想一计,她横征暴敛,收取不义之财,一方面是有意挑起各地起义暴动,把隋帝拉下马;另一方面是将这些钱财散播给帝京的仁人志士,劝说他们辞官归隐,保留实力,待新帝即位后,再重新出山。我便是受到公主相助的一人。这首《六合破阵曲》是公主十三岁所作,老身曾有幸听闻,当时公主说她作这首曲子,就是不希望任何人能听见这首战歌在这片土地上响起,百姓应当听见的是淳朴欢乐的乡野小调,而不是这首赫赫战歌。”

        潘霜儿听得入神,连连催促道:“后来,安乐公主如何了?”

        王青云摇了摇头:“帝京城破当日,公主被隋帝砍断双手,乱剑刺死在正殿,而后尸体和诸位难民的尸体混在一处,一同葬在了乱葬岗。我当时已避战乱回了乡下,后来还是听照顾过公主的太监嬷嬷说的。安乐公主已殁,诸位请静听她留下的乐曲吧。”

        二楼的众人听见佳人已逝,内心颇有所悟,连带着对那剑舞的少女也多了几分好感,若安乐公主在世,她应当便是如此模样吧,长笑欢颜,剑斩妖魔。

        在渺渺琴音的掩盖之下,温情和黎岸悄无声息地走下了楼梯,到了一楼,静静地看着谢守舞剑,他的步伐轻灵如同踩在水面上一样,一步步逼近摩诃。

        他们站的地方没有悬挂灯笼,一片漆黑,温情觉得黎岸似乎偷偷抓住了她的袖子,不禁嘴角牵了一下,黎岸最爱嘴上抱怨他们把他当小孩,其实分明还是个孩子。

        她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不要怕,过了今夜就好了。”

        谢守的剑越舞越快,忽然纵身一跃,脚尖轻轻点在摩诃身前,青色剑光舞出一个半圆的光弧,差点擦到摩诃的脸颊。摩诃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涨红一片。谢守就在此时收回了剑。

        温情觉得差不多了,在他破口大骂之前立刻走到他的身边,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藏花楼会为他安排一个厢房,他们这就带他前去。

        摩诃不想惹出事端,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跟随温情走上楼梯。在经过二楼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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