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族给了我们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机会,家族教我们武功,是莫大的恩泽,我们回报家族性命,是应当的果业。这哪里不算活着了?他们无非是看不惯有人压在自己头上,自己又不愿意努力在家族内力争上游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抱着双臂,从鼻子里哼出声音,“宁宣这个人和我睡过一张床铺,我得承认一点,他在训练期间是一颗明星,什么都做得好、做得对,但真正到完成任务的时候,就泯然众人矣,不是这里出了意外,就是那里有了岔子,让人失望得多。这家伙恐怕就是由此产生了心理落差,于是便憎恨家族,怨天尤人,自暴自弃,逃避责任了——他或许有天赋、有能耐,却没有极大的毅力、智慧和决心,这样的人即使留在家族,也迟早死在任务之中。”

        他一席话语说来,是那样的理所应当,是那样的合该如此,简直像是已经把宁宣给看得通透明白,懂完了。

        秦清看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笑,“你从来没这么多话,唯独对他好像不太一样。我听说他在训练期间,受了许多同时期人物的追捧和崇敬,我们这些正式杀手也有所风闻,业儿,莫非你也是这些人的一员?”

        宁业在第一时间张嘴想要否定,可看着秦清那清澈得和月光分不清彼此的目光,却一时之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违心之语。

        他只得偏过脑袋,故作不在意般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他怎能配得上?”

        秦清笑而不语,转移话题,“那师妹呢?你觉得师妹何以会离开家族?”

        “王冬枝我不太了解,是师傅这一辈的人了。不过就我所知,她倒恰恰相反,在平日训练的时候只通武道,不学任何其他技术,但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反倒是个杀星。你们这一辈里,在二十岁出头就能到达真气境的,她是一个,你是一个,也就你们两个了。”

        宁业一边回想,一边说,“但就刚才看来,她武功虽高,脑子却不怎么灵通,反而容易被人蒙骗。或者说,正因为她把心思都用到了武学上,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而宁宣那家伙说话总有几分本事,恐怕是想要找个保镖,于是花言巧语把她带上了贼船。但自此之后,她就懈怠下来,远远落后于师傅你了,若非如此,这次行动反而不能这样顺利。”

        “你说的不错,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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