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午夜时分,夜色深沉,天上一弯弦角如钩如刃,宛如妆台上的银制指甲刀,小小的,却锋芒毕露。

        女子纤细皎白的手儿拿起指甲刀,咔嚓咔嚓,一根根地修剪那转轴拨弦的指甲,再用手绢包好,收进匣子。

        白日少夫人回来,已将“少将军的话”明白告知了。

        ——做洒扫丫头,用不着这般漂亮的指甲。与其在终日劳作中糟践磨损,不如在美丽完好之时剪下来,留作旧日歌舞岁月的念想。

        收拾妥当之后,漱月仍没有多少倦意,于是步到小舷窗前看看月亮。

        她住的这间屋子就在凉风院的西南角上,得探出半个头才能瞧见,到底不似从前在观星台上抬眼即是。

        这会儿,月牙儿斜斜地别在中院大梨花树上,任由树枝划成残片,一如她流离破碎的身世。

        漱泉枕石,皓月当歌。

        当初少将军府买她回来,教习娘子给她取了个最清雅的名字,恐怕不曾想过她会落到这地步。

        风起时,大梨花树后忽然步出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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