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达公子非但神威能奋武,而且儒雅更知文。”

        “武将好酒,文人爱茶。品茗乃一大雅事,必然少不了以诗佐茶。多少文人墨客茶兴诱发诗兴,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咏茶佳作,为茶苑增添了曲曲雅韵。”

        “达公子,你颇得饮茶三昧。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茶苑如无诗词传诵,必然死水一潭。愿闻其诗,一饱耳福。”王子义停下手,抬头望着达明,一脸期盼之色。

        达明思索了一阵,朗朗诵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王子义呵呵一笑说:“达公子,眼下可不是什么寒夜,这首南宋国诗人杜子野的《寒夜》诗,虽说茶情茶义真挚流露,却非应时应景啊。倒是后面两句‘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意有旁指,耐人寻味,大有诗外之味。”

        达明有些尴尬地傻笑了几声,拍着马屁吹捧说:“王大哥,果然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品诗鉴赏,高人一等。小弟是弄斧到班门,汗颜的很,稍后,还请王大哥不吝赐教。”

        王子义微微一笑,摇摇头说:“你呀,你呀……”

        他熟练地将红泥小火炉点燃,坐上砂铫,手执一把洁白的鹅羽扇,一边轻巧地控制煽火的幅度,一边介绍:“本来按照‘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的要求,应取东关外骊山山泉烹茶,今天贵客忽临,恰好山水用罄,只好用府内井水待客,望达公子海涵。”

        “王大哥,何必如此客气,小子不期而至,有茶喝,即已是口福不浅,更何况我听闻王大哥品茗有‘三不喝’之说,不与小人喝,不与恶客喝,不与俗子喝。如今承蒙王大哥扫榻烹茶,小子犹如徐孺下陈蕃之榻,身登龙门,喜不自胜,岂敢私心抱怨。”

        “确实如此,煎茶虽微清小雅,非浪漫放恣之事,却须其人与茶品相得。人们常说品茗如品美女,一观其色,二闻其香,三品其味。使佳茗而饮非其人,犹汲泉以灌蒿莱,罪莫大焉;有其人而未识其趣,一吸而尽,不暇辨味,俗莫大焉。”

        两人聊了不一会儿,砂铫中飕飕作响,声音由小渐大,忽而又由大变小,王子义知是鱼眼水将成,迅即提起砂铫淋罐淋杯,再将砂铫置炉上。再拿起茶叶罐,将茶叶倒在一张白纸上,分别粗细,把最粗的放在罐底和滴嘴处,再将细末放在中层,又再将粗叶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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