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隔墙须防有耳。红玉和李雁飞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所说得一切,都让紧蹑在李雁飞身后,追踪而来的达明听得个真真切切。

        达明悄悄地从李家退了出来,若说此行没有收获,也确实没有查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若说此行有收获,也可以说是大有收获,因为彻底排除了李雁飞的嫌疑,同时也消除了蒙在李雁飞身上的重重疑云。原来他们是一群为了自己部落生死存亡而不懈努力的忠臣义士,这也让达明对他们产生了深深的敬意。既然红玉和李雁飞与自己的猎取的对象不是一人,达明也不想节外生枝,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应该是多一敌不如少一敌。

        第二天,老天爷像是前列腺出了毛病,阴沉着愁云密布的脸,毛毛细雨是断断续续,停一阵,又下一阵,没完没了地逗你玩。与人们郁闷的心情恰恰相反,树木、花草张开饥渴了一个冬季的大嘴,像个刚出生的婴儿,用力吮吸着大地母亲丰满多汁的**,人们似乎可以听见“滋滋”的长大的声音。刚刚熬过了一个缺粮少食的季节的动物们,欢欣鼓舞地准备参加一场任意攫食的盛宴,在它们闪烁着凶光的眼神中,也许正在感恩造物主赐给它们如此丰盛的食物。

        达明回复了张阶的面貌,施施然来到了湖广会馆。刚一进门,就见到会馆执事庞宪民。自从达明在斗茶比赛中大放异彩后,庞宪民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人前人后张口张先生,闭口张老哥,热情得就像唐僧取经过的火焰山,差点把人烧死。

        “张老哥,今天无论如何要答应小弟,望仙阁,小弟做东。”

        达明对这种宴请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尤其是做一个独行侠型的赏金猎人,一直都像一头随时准备撕碎对手的独狼,孤单地行走在大地上。时间一长,孤僻就成了他打发时间的方式,以至于不愿意与不熟悉的人打交道。达明自我诊断是患有轻度郁抑症。

        俗话说,开口不拒请吃主,伸手不打笑脸人。盛情难却下的达明再也不好意思张口一拒再拒,只得点头应允。

        庞宪民高兴地咧着大嘴,笑着拍着达明的肩膀说:“张老哥,记着是望仙阁,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见不散。”

        达明一把推开庞宪民,笑骂道:“去去去,张口就不是读书人,生拉硬扯,驴头不对马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欧阳永叔写的是男女密约欢会之句,你用在此,岂不是大煞风景?”

        “张老哥,小弟不是李杜之辈,乃是刘项之徒,缺学少识,‘自惭学问太迂疏’,让你老见笑了。”庞宪民没有一点自惭之心,满不在乎地说。

        “庞老弟,你为何自比刘邦项羽,刘项可不是缺学少识之人?”

        “张老哥,不对啊,我记得有‘刘项原来不读书’这么一句诗,虽记不得是哪个大诗人小词客的大作,却知道明明白白在说刘邦项羽也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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