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形无质的幽灵从鹿正康的躯体里飞出,飘然远去,最后再回头一眼,眸子里温柔如水,好运,我的爱人。

        ……

        闷闷的海浪声在耳道里回响,像是缓缓摩擦鼙鼓发出的低鸣,很舒缓,只是夹杂着让人不安的节拍,听得多了,反倒感觉是有人在海浪里说话,细碎的呢喃,埋葬了那么多生命与故事的海,一定会有一些未竟的言语遗留的,在海里听到低语,或者在海螺壳里听到低语,那都是亡者的思念。

        鹿正康的知觉一点点回来,他感觉自己是贴在沙砾上,脸颊被压得闷痛。

        他慢慢站起来,握拳,神躯的那种活力,消失了,原本很亢奋的活跃感,现在只剩下干枯,生涩,还有一点酸痛。

        躯壳,变成了盐的聚合。他进入无名之岛了,又被加上了一层束缚,这是第几层了?现实与虚幻的一层,时空的一层,邪灵的一层,海的一层,还有躯壳的一层,五层了。要挣脱这些回到彼岸,该需要多少的诺斯?

        鹿正康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个噩梦,现在醒来,却连梦中的景象都不太记得。

        打量周围,一片灰暗的海滩,寒气深深,海浪是一种类似毛玻璃的色泽,翻滚着,海平线并不清楚,蒙着深厚的,灰白色的雾气,与天色交融在一块儿,海天一线在这里被模糊,只有一种,天空倾斜入海的错觉。

        海岸线支离破碎,前方有一处上升的山坡,通向岛的深处,鹿正康搜寻了身上的物品,他的手上依旧死死攥着那柄棱锤,只是表面已经坑坑洼洼,像是一块煮得过久酥软的牛骨。

        除此以外,他还从教宗袍的褡裢里摸出一颗拳头大的明黄色闪耀珍珠,这是无言深渊的卵,看来最终还是杀了那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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