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终究没有等到青宁子。他们自龙宫出去,看到了看星星的俩家伙,招呼一声,叫他们该出发。

        牛魔王盛情挽留,不过,他们仍旧打算连夜赶火车回非人市,去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加一颗珠子,有一个好处是,青鹿珠不用买票。

        这一趟车里,除了大半的人类外,还有许多是化形的妖怪,大家相安无事。夜半的火车在漆黑的原野奔驰,内里昏瞑的灯光下,扑倒俯卧横七竖八的人们散发酣眠,在潮湿朦胧的空气里,一切都像是巨大蠕虫的肠道,人们是未被消化干净的食物残渣,可也仿佛浸泡在满满的胃液里,一个个似乎是悬浮着,人在地上,桌椅下,隔间里,梦魂却跨坐在火车顶上,迎着夜晚的风,向着远方。

        火车缓慢,又得转站,最后竟是坐着大巴回到的非人市,总共是一天一夜了。出站的时候天还昏沉沉,离日出还有几个小时。先送了哪吒回观世音家里,这家伙故作疲惫,说不能去上学,要补觉,索性观世音早就请好了假,难为哪吒一番面无表情的表演。

        青宁子等外人都散了,就把青鹿珠捧在手上,嘀嘀咕咕的教训它。

        鹿正康把佛动力小车招来,青宁子跨在后座上,他们还是迎着小风,今天就不去上班了,鹿正康打算把天苍界的一些变故讲于青宁子听说。

        当他闷声闷气地把自己对故旧宗门的作为一说,青宁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坐在鹿正康背后,周遭又无个行人,只有桥下稀薄江水的微澜在掩映窥伺之眸,她便笑得放肆,也不用袖子遮挡了,不仅笑呢,还用手掌拍打鹿正康的脊背,“你啊你,真是,你说你当初,直接来我青莲剑宗不就好了,这样的作为,你怕是要遭一分欺师灭祖的污名!好啦,这下我也知道,我的亲亲君子是个邪魔外道啦!”

        鹿正康气得用力一拧油门,青宁子被带得朝后一仰,鹿正康又将油门一松,于是她便似春絮般扑在他背上,温软似舞剧场穹顶轻歌的曼影,她依旧大笑,笑他也会气急败坏的一天,这时候,朝阳打城市高楼缝隙的街道尽头升起了。小车行进在光影斜长又宽阔的漫道上,仿佛是从钢琴的黑白键上跨过,一重又一重。

        鹿正康不无苦闷,“我也是怀着很大的心理压力的好不好,我这群同门师长,一个个都是硬骨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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