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园的这几日,梅湄安安静静地窝在宿主的枝头,和以往宿在西池里一般,仿佛从没有发生过那些祸福难料的意外。偶尔趁凡间的子胥君不在,她还会扔两片梅花瓣到他的砚台里,想象能闹一闹他也算得上这平淡岁月里极舒心的事儿了。

        毕竟于她而言,下凡一遭难得,下凡一遭还找到一个名正言顺“陪”她度过凡尘时光的仙家更难得。

        即使他不知道。

        即使她已没有多少年岁可活。

        倘若凡间的子胥君回来了,梅湄或是仰头望天,或是扶额看地,再不济背身而对,总不将他纳入眼底。不是因为不敢,也不是因为一看到他就容易想起到底结不结仙缘的“糟心”事,而是她同自己起了誓,较了真。

        ——如果少看他两眼就能少理会他两次,就能避免增加因果线,那就别看,直到彼此摊开前尘往事,把这段关系剖白个明白。

        期间,十殿转轮子冉君到访过几回,也带来了不少乐子,只是梅湄现在全身心扑在心事上,关于仙位的,关于梅仙始祖的,关于……子胥君的,无暇理会。

        渐渐的,子冉君到了也只是远远地观望,不大近前,有时坐坐便走,很是匆忙。梅湄算算日子,此时正值仙历中的月尾,想必阴曹的事多,有他忙活的,因而耽搁了,少替桐素看顾自己几天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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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司冬的仙官降了一场泼天大雪,薄薄的太阳落下房檐,四周空寂,万籁无声,更觉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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