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湄不常出远门,只是从桐素的描述里大概计算了孟章神君的速度,估摸着再过上一两刻就能抵达,她只要在房梁上有模有样地干会儿活,等上一刻多就可以动手了。

        鬼兵摸到了廊檐墙角,如一团团黑色的影子,嵌进墙壁里,爬在凉玉上。

        离花鹤殿近了,心口像是有一点星星之火,灼灼地热腾起来,梅湄忍不住多看了大殿两眼,是仙位在呼应她吗?

        在房梁上待得久了,她本就精神不济,又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和周围的变化,脑袋忽而便不那么清醒,眼前一阵模糊一阵清晰。梅湄用力抓住了围墙上的瓦片,手掌被割出了细小的裂纹。也正是这微小的尖锐疼痛刺激着她,支撑着她,再等一等,等到最好的时机,再入殿一查。

        “你在等什么呢?”

        “你不是,很想拿回仙位吗?”

        飘忽高远的轻笑闯进她的耳畔,犹如扑面推开窗的风,来时突兀,无孔不入。

        她想到了一个人,簪黑羽而常笑,扇寒风而温挚,他会开着玩笑,唤花疏前辈“大丫头”、亦姝“小丫头”,转头又杀伐果决,凌空妖族上,信手剖生路,甚至在花疏前辈不愿养伤时,直接锁了她进黑雾,不给她留哪怕一点商量的余地。

        曾经的魔族三殿下,如今的魔尊,尉赫。

        可光凭这两句,她还无法断定发声的就是她臆测的那个人,毕竟梦中事已然恍如隔世,如隔了数张洇湿的纸,纸背透出人影繁繁,触上去却只有细密的凉与纹路。

        难道说除了锐观,尉赫也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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