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胥从青天白日直等到傍晚时分,眼见日薄西山,城下的士兵们开始挪动、清理路障,是关闭城门的迹象,他等候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出现。骏马在高坡梅树边不安地长嘶了两声,他负手而望的姿势不变,之前是腿脚酸麻,此时已然没了感觉,仿佛灌了铅,直愣愣如木桩扎在地上。

        “飞花”洋洋洒洒了大半日未曾停下,俄而雪满官道,将散碎的马蹄印、脚印尽数覆盖。

        不会出现了吧。

        当年,他在凡间破开世象纷纭,义无反顾地走到她身边,是因为他没丢失阴曹的记忆,他认得她,哪怕是在人山人海中,也能一眼定格到她的存在。

        然而,现如今,他不能把这份寄望放在梅湄身上。

        是那个方法不允许梅湄在凡间经历这些事时留着记忆,是他亲自吩咐孟婆找机会抹去她所有的记忆。

        不怪她。

        沉重的拖动声里,大门徐徐阖上。

        “开门!”

        缝隙里闯出一句清亮,点起沈子胥眼中的火种。

        踢踏的马蹄飞溅落雪水渍,梅湄逐风雪而来,在落日余晖里,紧握一方令牌,她没有着嫁衣的红,而是一身寻常布衣,唯发间一支梅花金簪分外夺目,与浑身上下的朴素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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