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钟雪几乎都在走神,她不明白,明明好好的人,怎么说生病就生病呢?而且还病的那么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上天太可怕了。

        曾经钟雪随着爸爸妈妈去百合村看望爷爷,那时,爷爷总是一身蓝色中山装笔直的站在村口迎接他们的到来,他的那身衣服虽然破旧,甚至洗的有些发白,但是穿在他的身上依旧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高兴的迎来他的孙女,然后一同前往大姑家。

        大姑是钟爸爸的姐姐,爷爷抚养了父亲,顺便也就照顾着大姑一家,后来,爷爷老了,便在大姑家旁边搭建了一栋房子,彼此照应。

        每次钟雪来,总是座上客,别人小孩拿着碗盛了饭就蹲在屋外的墙角狼吞虎咽,唯独钟雪心安理得的坐在爷爷旁边,享受着属于她的大鸡腿。

        这样的日子本来应该还要过很久的呀,怎么能说病就病,钟雪还没有长大,还没来得及赚很多很多的钱,带爷爷去享受生活呢。人生当真如此短促,她不信。

        中午放学,她直奔医院,家里已经来了好些亲戚,都是来劝父亲把爷爷从医院接回村的“这把年纪了,治不好了,医生都这么说了,就别折腾老人了。”说话的是村里一个开杂货铺的,按辈分,钟雪应该管他叫二舅爷。

        “是啊,如果人死了,那就回不了村,不吉利啊。”随声附和的是二舅爷的女儿。

        父亲显得很为难,来回踏步,双手揉搓,眉头紧锁,半天没有说话。就在这时,钟雪一个箭步冲向前去“谁敢带我爷爷回家,我就从六楼跳下去。要带他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钟雪的突如其来,吓了大家一跳,父亲赶忙安抚“没有人说带爷爷出院,你添什么乱,是医生说怕就这几天了,老人都讲究入土为安。你不能不让他回家。”

        “哪个医生说的,他胡说!我爷爷只是一点小病,是这个庸医,是这个破医院治不好,我要带爷爷去省城治疗,我要救他,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他呢…”说罢,钟雪泪如雨下。

        这个时候没有人帮钟雪擦干眼泪,也没有人安慰她,父亲继续问她“送省城?他现在脑出血,不能颠簸,谁敢给他送省城,那么远的路,万一路上…他走在了路上,治不好病,又回不了村,你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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