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工厂的几座厂房和办工大楼看似运作如常,仓库门外停着一辆四十尺货柜车正在装运。黄灿在门卫处登记后,先行四处观察了一番,然后才上楼敲响佟若水办公室的门。

        “来啦?快,坐吧。”佟若水起身招呼她道,把满桌子的文件报表暂时丢开一边。

        黄灿接过秘书递过的咖啡,见人出去关上房门,才小心翼翼问道“佟姐,你还好吧?”

        “说实话,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挺糟糕。”佟若水在她对面坐下。虽仍然面带微笑,但见眼下的阴影和皮肤状态,纵使淡雅的妆容也难以掩盖憔悴。

        “上次我带老外来开会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当时你老板还亲自出来打招呼,我竟没看出半点异样,现在你跟我说工厂要关闭了?这太突然了!”

        “唉,我今天把邮件发出去的时候,鼠标握了半天,愣是点不下去。凡是下单给我们的客户,都是工厂的衣食父母、合作伙伴,是基于信任和认同才把订单交到我手里的。现在要我通知你完不成任务,相当于违约,我真是。。。。。。心里煎熬,开不了口啊!”

        佟若水在黄灿面前有话直说,并不掩饰自己的难堪和纠结,“其实朝晖关闭,是偶然中的必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大环境来说,外需持续低迷,整体外贸出口下滑严重,汇率波动比较大影响结算利润率,欧洲客户本身因经济环境长时间没有复苏迹象,导致订单量大福度减少,选品档次下降。从内部来说,朝晖即便盈利也只是集团里微不足道的的一小块,始终不受重视。股改之后,为了尽快盈利,为了养活这么多工人,我们把生产的重心,从精品设计转向了行货批量,这等于抛弃了立厂之本,为了生存而生存,结果你看。。。。。。”

        黄灿见佟若水摇着头两手一摊的姿势,明白她的意思。工厂转型不成功,结果高不成低不就,既抛弃了设计优势,又低价竞争不过其他厂,订单量萎缩减产,亏损口子撕大,集团最终决定挥剑断臂自保。

        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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