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像是浑身的枷锁都跟着那块魂牌破碎开来似的,浑身上下说不清的轻松,心口却一阵阵发涩,一时间连眼神都迷了。

        臧元金愣了半晌,一个好歹还有金丹期中阶修为的修士,浑身像是一下子被抽了骨头似的,一下子倚到了门板上。

        “死了,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师兄,你怎么没有早点去死!”

        “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去死,啊?!”

        臧元金这辈子都没有像这一刻地毫不顾忌,心里五味杂陈,他倚着门边缓缓地坐了下来,门槛又高又窄,臧元金没坐住,一屁股坐进满地的尘埃里。

        吭哧吭哧笑了半天,笑到嗓子里只剩下了空洞的气音,笑到嘴角都僵硬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发出“啊,啊”的音节,用手捂住了脸。

        臧元金笑到脸上满是泪痕,胡子都成了一绺一绺,形容狼狈得像是个街边上随便拉过来的疯子,短短几分钟,整个人像是陡然老了十多岁。

        禹非用三百年做了一场大梦,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付出的时间是禹非的数十倍,三千年,三千年……到头来,竟恍如大梦一场。

        他的幼年,他的少年,他的青年,他的壮年,他的不惑之年,到现在修为到头的暮年……竟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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