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只活物的想法最早其实是由蓝娃提出来的。

        封马抱着胳膊斜靠在乐器店的门旁,挑眉看向屋子里抱着吉他调音的人,“闺女儿,回家吃饭了。”

        “瞎喊什么你!”蓝娃抬头冲他翻了个白眼,对方倒也不恼,转而不急不缓地掀起眼皮,瞥向从钢琴后面走过来的那个面色腼腆的小男生,眼瞧着他手里端着一杯黑糖茉莉茶,眼瞧着那杯子稳稳地搁在蓝娃身膝前铺着花布的小茶几上,眼瞧着……

        封马的鼻翼微颤,没眼看似的撇过脑袋望向远方。

        “我都对姑姑说过了今天不回去吃饭,干嘛还专门跑一趟来喊我回去。”蓝娃一面嘟囔一面划动指尖,拨出一串抑扬顿挫的转调来,听得封马眼皮直跳。

        “啧,你啥时候说了?”

        “嗯?”蓝娃闻言,这才将目光从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上挪开,有些讶异地盯着封马,道:“今天早上啊,他没跟你说啊?”

        封马有些不耐地咂了咂舌,眼神躲闪似的四下张望,搜寻到不远处一个独行在冬萨长街上的流浪背包客,眼看着那人背影渐行渐远,乐器行里一时间静默下来,直到那杯茉莉茶上氤氲的水烟散了,封马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似答非答地含糊道句:“啊……”

        蓝娃和自己的小男友互相对视一眼,而后一齐转头看向那个堵在门口的家伙——

        “不会吧你俩?我还寻思着我不在家,你和姑姑起码能从基本沟通为零实现一个质的飞跃呢?不是,你们到底是……”她的语气透露出真实的讶异与疑惑,心底里也生出来真实的忧虑来。

        自打多年以前跟着荆水寒来到稻城,数着清晰而明朗的日子,数着仙乃日圣洁的积雪在几时几分迎来日落,送走飘袅于峰顶的流岚。这里的时间漫长,蓝娃渐渐洗去过往的灰蒙,站在神灵庇佑的日光下,她更希望那个沉默冷傲的男人,有朝一日,也能晒一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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