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大年三十晚上走的,我在医院的时候还没多难受,只是觉得辛苦医生护士大过节的还忙了一通抢救。

        实在也不是很吉利。

        隔壁病房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窗外的烟花闪烁,我帮床上的人清洗身体,又把准备了几天的衣服拿出来。

        寿衣的颜色十分僵硬诡异,但穿在没有呼吸、脸色趋于灰白的死人身上,倒有点合适。

        病床上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彻骨的病痛已经折磨了她小一年,乳腺癌,做了切除后癌细胞还是顺着淋巴扩散到每一处脏器,每天除了吃喝拉撒、治疗,就是喊疼。

        被折磨久了的人,体型变得瘦骨嶙峋,脾气也时常暴躁怪异。

        做完一切,我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因为以往,这时候她该输一天里最后两瓶抗生素,我得守着点,防止她睡着了。

        我呆呆地在床边看了一会,隔壁床的病人被吓到,抢救间隙就急吼吼地换了一个病房,并表示再也不愿搬回来。

        我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一口气,身上崩着的肌肉才终于松弛下来。

        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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