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衣 自打眼盲以来,凌锦安对声音便一日赛过一日的敏感,一只虫飞过,或是一滴雨落下,都听得异常清晰,就薄 (1 / 6)

        自打眼盲以来,凌锦安对声音便一日赛过一日的敏感,一只虫飞过,或是一滴雨落下,都听得异常清晰,就比现下身后不远传来的水声,还有那人的步伐。

        陆澜汐双手端了铜盆头先过珠帘,惹得一身翠响,而后将软巾摁入盆中打湿,再拧得半干来到凌锦安的身前,双手递上,“世子擦脸吧。”

        他面朝窗外,手并没有去接,陆澜汐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踌躇片刻,大着胆子将软巾扣在他的脸上。

        这举动太过突然,连坐的那人亦是惊了一下,随即脸上久违的温热感传来,一下一下,轻柔有力的在他脸上游走,所到之处一片净爽。

        见他并没有明显的抗拒,陆澜汐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手上力道温柔轻慢,生怕弄疼了他,这满身上下,除了这张面皮之外,看起来皆是灰雾雾的,送饭的小厮每日例行公事,只将饭食送到,其余不理,更不会帮他梳洗。

        别说这人世间本就是人走茶凉,如今王府继妃当家,这样的安排谁又看不出,谁又敢随便对他好。

        想到此,陆澜汐不禁咽了一声叹息。

        她曾日思夜想的那张脸,此时就在她掌下,这两年来的一点一滴,都化为了云雾,一层一层的晕在她眼前,不由得在心口泛起了涟漪,也说不好是喜是悲......

        替他擦过脸后又为他净了手,这才又端起盆子出了门去,一盆水朝院中泼出,同之前的雨水混在一起。

        这一整天之内,原本死寂的锦秀苑一下子活泛起来,明明只多出来陆澜汐一人,可凌锦安却觉似有千军万马,从东奔到西,又从西跑到东,只这阁内的珠帘就不知被她撩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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