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离京时还风光的方家的颓势已难以遮掩,知情人和京城牙人们已经习惯了从方府被遣散出来的闲杂人等,有眼热东城宅子的人这时候已经盯上了地方,只不过明显不能继续为官却迟迟没有处理下文的方朔好歹还是个代尚书,新贵和大姓要分家的子嗣们不能做得太过火罢了。

        被参了几本言行无状不孝不悌折子的方嘉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过去纨绔圈子里前几位总是有他一席之地,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如今却是形势倒转。

        送走了今天陪同的几家子弟回家,他忍不住对旁边神色郁郁的方锦绣发了脾气,“对着可能做夫婿的郎君笑脸相迎,对着你大哥就垮脸,我欠你的吗?”

        一边要撒钱维持着关系,试图稳一稳自己年末定品的位置,一边还得做这做那,在妹妹们顶撞的时候当个爱护的大哥。实话说,这实在太难了。他想到方锦湖那张冷脸就火气上头,再想想一个病了一个疯了的父母,和求上门拉关系时明里暗里要他家宅子的贪婪家伙,方嘉泽的脾气随着时间推移与日俱增。在外还不好发作,对着要依靠他的方锦绣却不同了。

        被他质问的方锦绣脸一僵,“没有,阿兄误会了!”她也是一脑门的乱线,哪里还记得维持好脸色?

        如今她也不指望能风光嫁给三殿下,回京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捋顺了方嘉泽的脾气,求着她这位兄长带出去见了不少人。然而遇到的子弟不是暗示她家中长辈需要续弦,就是要她为妾,与之前母亲说过的未来简直云泥之别,她哪里承受得了?

        “阿兄,早先你结识的那位何郎君,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来往了?”方锦绣软语哄了继续方嘉泽,小心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之前看不上何期,但眼下她能接触到的人里,偏偏只有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且家中优渥,在梁州是一方士绅,地方上也有亲眷为官,可以说是她最好的一个选择了。然而何期在行宫匆匆一面后再没出现,往日钻破头都要上门的少年人无影无踪。

        要是何期还在这里,一定会心疼她、买来各种各样新奇物事哄她开心的。而不是她来哄这个马上及冠却半点担当都没有的大哥,她的簪子和衣裳都许久未做了。府里大部分钱被方嘉泽撒出去疏通关系,另一部分则在方锦湖手中,他好像根本不打算管其他事,每天只是让人照顾父母治病,整座府邸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暮气。

        想到此处,方锦绣眼眶湿了一片。她难免有些怨怪父亲,为什么非要招惹出宫的三殿下,硬是将她出阁的年华蹉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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