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绵入宫之事落定,家中便多有教导她宫中之事,二位嬷嬷之外,父亲亦常常与她详说东宫人·事繁务。

        这位青衫文士原本就仪容不俗,风骨清隽,此刻听闻二哥唤他“谈先生”,再听几人言谈,苏绵便确定了他的身份。

        如今东宫太子三师唯置太傅,官礼如师,而无爵署,这位洒脱不羁的文士便是太子太傅谈伯安了。

        苏绵不止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位谈先生的大名。谈伯安少有高才,文名颇重,只是为人狂放,不慕功名,虽数得朝廷招揽,亦无半分心动,只醉心山水,仗剑行侠,不问功名,不羡富贵。后与太子陆钺于纷乱之境相逢,他怜陆钺生死难济,感陆钺心怀苍生,遂破格应募,却只愿担领教导之责,不愿掺手朝政纷扰。

        谈伯安虽无实在爵禄,却是德高才重,自有十分的本事让人对他信重佩服,便连素来胡作非为的薛炎见了他心中也不由生惊发虚。

        “手下无状,让先生笑话了。”薛炎憋了半晌,好容易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话一出口,他脸也涨红了,脖子也憋·粗·了,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噎着哽着,“呼呼”地喘着气儿,偏生就是发作不得。

        谈伯安不爱官场那一套,素来只教人称他一声“先生”,他见薛炎乖觉,又见他憋闷如此,遂“哈哈”一笑,一抹嘴四平八稳地坐了:“要说笑话,原也轮不着我这样一个闲人来笑话,多少时候了,京中谁不知薛大人威重,哪句话说得不对,说不得就要被押进那劝忠司的大狱里好好地醒醒神,松松骨了。”

        薛炎只是干笑,眉眼间阴沉愈重,却也不想在此处与谈伯安纠缠起来。

        若说薛炎方才就像一只疯狗,那此刻简直就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苏绵瞧得稀罕,心中对这位谈先生越发好奇,也越发敬佩。

        “行了,你们要吵嘴回头到朝上吵个够,在那个地界儿,那才能吵出气势,吵出个你死我活来,在这里耍嘴皮子有个什么劲儿啊?”谈伯安摆摆手:“要是我这个老头子脸面还够看,就别在这处儿狼吼鬼叫的,让我安安生生吃个狮子头,薛大人看,可不可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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