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和司芳菲闲聊了几句。他很关心司慕的婚姻。司芳菲就打趣他:“阿哥,你这是内疚吗?”一句话,让司行霈的心沉寂了下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和司芳菲闲话完毕,茶也喝完了,司行霈起身离开。他上了飞机,把首饰和画都交给下属:“拿去检查,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他从内心深处,贪恋那过去的亲情,同时却又保持着他的理性。芳菲在伪装。“我是不是应该跟她再谈一次?她陷在迷茫里,身为兄长,我的职责是要将她拉出来,而不是放任她一错再错。”司行霈沉思。只是,他实在太忙了,没空做这件事。司行霈擅长打打杀杀,却不知该如何开导旁人。此事,他还不能托付任何人去做。一旦旁人插手,只会让事情更加恶化,让芳菲更加用力掩饰自己,从而内心的阴霾埋得更深,将来发酵得更加厉害。真是棘手。“师座,要全面检查,还是保持原样检查?”副官问。保持原样,就是指不损害物品的情况下检查。这样得到的结果,未必就是最好的。而全面检查,就需要把所有东西都拆开,这些首饰难说,这幅画肯定是保不住了。“全面检查。”司行霈道。副官道是。那边司行霈离开之后,司夫人也听闻了。她正在卸妆,司督军回来了。她跟司督军谈论起今天的名媛。“范小姐是英伦名校毕业的,你也看到了范总长的为人,和我们家是门当户对。范小姐眉心有一颗美人痣,真真国色天香。她一看到阿慕,脸都红透了,我看她是中意了。”司夫人滔滔不绝。司督军沉默翻阅一些文件,没答话。司夫人也不指望他回答,继续说范小姐的种种好处,隐约明天就要娶她做儿媳妇。司督军听到这里,抬眸问道:“阿慕同意了吗?”“要他同意做什么?”司夫人立马冷脸,“他是个傻子,什么轻重好歹也分不清的。”说着,又提到了司慕的前妻顾轻舟。司夫人的言语之中,顾轻舟简直是司家最大的败笔。“她真是降了我们的身价。”司夫人道,“他们要离婚,你就不应该搀和,直接赶她,给什么赡养费啊!”又道,“这种女人不知好歹。除了我们家,谁会娶她?她离过婚的,那五十根大黄鱼,只怕会引来暴发户的追捧。”想到顾轻舟的下场,司夫人还是满痛快的。离婚之后的顾轻舟,更是烂泥一团了。而司慕,丝毫不受影响。这就是为什么司夫人急匆匆给司慕相亲的缘故,她就是要证明司慕的身价和魅力,狠狠打顾轻舟的脸。司督军不说话。司夫人又道:“她跑到英国去,就能浴火重生做凤凰吗?我看她是想得美。”司督军仍是沉默。司夫人话里话外洋洋得意,好似将顾轻舟赶走了,是司家的大幸事。她也觉得,除了司慕,顾轻舟不可能有更高的前途。只是想到顾轻舟,司夫人就想起那些信她的话略微收敛。顾轻舟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把那些信交给司慕或者司督军?还是,她直接带去了英国?司夫人这个把柄捏在顾轻舟手里,真让她动弹不得。“总司令,顾轻舟她可有什么东西交给您?”司夫人试探着问。“什么东西?”司督军不解。司夫人支吾,撒谎道:“难道那么多的财产”“别管财产了。”司督军烦躁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漱。看他的言语和神态,应该是没有拿到什么信,司夫人松了口气。司夫人迫不及待想要让司慕结婚,然后请顾轻舟看看。到时候,顾轻舟一定会嫉妒得发狂。没了司家,顾轻舟再也无法跻身上流社会了。司夫人念叨顾轻舟的时候,顾轻舟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骂我?”她腹诽。她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着司行霈。她知道司行霈肯定回来的。凌晨两点半,司行霈才回到了平城,那时候顾轻舟坐在沙发里睡着了。她穿着家常藕荷色的衣裳,身上盖了条长流苏的披肩,流苏曳地,壁炉的火光映衬着她的小脸。司行霈将她抱上了楼。放在床上,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问司行霈:“什么时候了?”“快睡吧。”司行霈吻了吻她的面颊。司芳菲送给司行霈的礼物,拿去检查之后,没有任何的毒性亦或者其他添加,就是一副油画,一些首饰。“请人照样临摹一副画,打一套首饰。”司行霈对副官道。虽然没查出什么,虽然他也希望芳菲能放下,可他知道这需要时间,他仍戒备着她。翌日,副官送了一套一样的首饰进来。司行霈拿给顾轻舟。“好漂亮的梳篦。”这套首饰里,有一把珍珠梳篦,镶嵌了八颗大南珠,是顾轻舟最喜欢的。她惊喜不已:“你买的?”说着,她就往头上比划。结果,司行霈说:“这是芳菲送的。”顾轻舟的手顿住。她想装作不经意,还是很明显的,把梳篦放回了首饰匣子里。“没事,这首饰我派人检查过了。”司行霈笑道,“你喜欢的话,就戴上吧。”说着,他要为顾轻舟插上梳篦。顾轻舟迟疑。她始终不太肯用,可司行霈亲自戴上,她也没有拒绝。“去见芳菲了?”她问。司行霈道:“正好遇到了,没有特意去看她。”顾轻舟笑起来:“特意去看了也无妨啊,她是你亲妹妹嘛。”司行霈捏她的脸:“口是心非,你不是觉得我跟芳菲太亲近了吗?”“现在你们又不亲近。”顾轻舟笑道,“现在这样最好了。”司行霈一把将她搂住。顾轻舟依偎在他的怀里,问他:“晚上出去吃饭,好吗?我想吃冰淇淋了。”“好。”司行霈笑道。两个人重新更衣,顾轻舟挽着司行霈的胳膊,光明正大走在路上。刚刚出官邸,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司行霈呢,那个乌龟王八蛋,让他来见我!”女人一边哭一边咆哮。顾轻舟就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