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很快就做好了晚饭。晚饭是鸡汤面,还炒了三个青菜。顾轻舟跟叶妩一起吃一点。吃完了,她们俩果然去了叶姗那边。到的时候,叶姗也刚刚吃完,准备出去散步。见叶妩和顾轻舟来,叶姗问她们吃饭了没有。得知刚刚吃完,她就道:“一起散散步吧。”叶妩点头。三个人往小径上走,初夏的夜风舒爽宜人。拂面而过,有花香萦绕。远处的草丛里,虫吟切切。叶妩开门见山。她把自己想要问的,先表达清楚了。对于金千鸿,叶妩是不太信任的,不知道她姐姐怎么又跟金千鸿走得近了。叶姗则笑笑:“哪有一辈子的仇敌?她自己来找我的。她跟我说,当年那个英国人的事,不怪我,是那个男人的错;她又说了,她跟我未婚夫的事,更是谣言,她从未想过报复我。”后来,叶姗的未婚夫出国留学,也证实了谣言一说:叶姗的未婚夫劈腿另有其人,那个人不是金千鸿。他们一出去就订婚了,抛弃了叶姗。“我们原本就是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点小过节,她愿意和好,我自然就就坡下驴了。”叶姗道。不管是那个英国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叶姗对他们的态度都是淡淡的。这些事,没有触及叶姗心中真正疼痛的地方,故而她愿意和解。她没有错,金千鸿也没有错,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二姐,你真的信任她吗?”叶妩问。这是她最想知道的。叶妩不解:“你什么意思?”顾轻舟从旁,帮忙说话:“阿妩担心这是阴谋,她怕你上了人家的当,阿妩很关心你。”叶姗道:“我知道的”顿了下,叶姗又道,“我们两家旗鼓相当,她没什么要算计我的吧?”她不是很高兴。叶妩的话,让叶姗不悦,叶妩自己也感受到了。她就不太想继续往下说了。顾轻舟是外人,有时候外人的话,反而更容易说到心坎上去。“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和金小姐重修儿时的友谊,阿妩很为你高兴。只是,阿妩也担心你。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家里人,对金小姐留心一点,好吗?”顾轻舟道。叶姗笑了起来。她伸手,一把搂住了叶妩的肩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真是操碎了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尽可能注意。”叶妩就松了口气。幸好没吵起来。叶妩道:“二姐,我不太喜欢金小姐,所以才会猜测她。”“不喜欢她?”“对啊。你听说过她的怪癖吗?我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她的怪癖。”叶妩不寒而栗。她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提到金小姐的怪癖,叶姗也有点反胃。她使劲敲叶妩的脑袋:“你提这茬做什么?好了,以后我看到她,也忘不了这茬。”她们姊妹俩都有点受不起的样子,让顾轻舟对金小姐的怪癖也略感好奇。顾轻舟问:“什么怪癖?”叶姗的手,还是搭在叶妩的肩膀上,一边走一边跟顾轻舟说:“金千鸿小时候得过热毒,听说蛇肉性寒,蛇胆更寒。她听了医生的话,吃蛇肉解毒。不成想,这竟然成了她的习惯。她病好了之后,也要天天吃蛇肉,而且要野生的蛇”顾轻舟道:“蛇肉不是挺好吃的吗?”“老师,你不怕蛇,提起来只能想到肉;我们怕,一提到就会先想到蛇,怪恶心的。”叶妩插嘴道。顾轻舟了然。她道:“金小姐又不是自己去屠宰蛇,又不是自己去煮,又不是养蛇玩,我觉得没什么啊。”叶妩道:“老师,您不觉得这种恶心吗?”“是有一点”叶姗诧异看着顾轻舟:说好的没什么呢?她正想吐槽,却听到顾轻舟继续道:“蛇肉,尤其是野生的蛇肉,会有寄生虫卵。有些寄生虫卵高温无法杀死,会让人成为新的宿主。常年服用,一旦不幸染了寄生虫,就得不偿失。我一想到那肉里的虫卵可能复活,我就觉得恶心。”叶妩和叶姗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老师,您这恶心还真不同寻常。“咱们不吃就是了。”顾轻舟笑道。话题就打住了,她们都不太想继续谈论蛇,以及金千鸿的怪癖。顾轻舟旁敲侧击,从杜撰的例子提醒叶姗,要当心别有用心的人。而叶姗,一开始不以为意,后来也慢慢沉思起来。见她自己陷入沉思,顾轻舟和叶妩都松了口气。她能听进去,这是最好的了。顾轻舟陪着叶家的两位小姐散了步,就想绕过角门,回到平野四郎的官邸。结果,她刚走到后院的凉亭,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是平野四郎跟一个年轻的日本人。他们用日语,嘀嘀咕咕说什么。顾轻舟听到了一两句,却听不懂。同时,平野四郎也发现了她。“阿蔷,这么晚?”他表情严肃,似乎想知道顾轻舟是否听到了秘密。“我刚回来。”顾轻舟道。她对这位继父,始终是冷漠的。她也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那边,平野四郎则继续与人闲聊,估计是知道她不会日语。顾轻舟就真想学几句。有个主意,顿时就她心中成形了:想学日语,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哪怕她偷偷摸摸,平野夫人和蔡长亭就会不知道吗?既然这样,何不干脆跟蔡长亭学呢?顾轻舟从来不怕蔡长亭。她和蔡长亭接触,蔡长亭一直都不是她的对手。然而,深入了解下这个容貌倾国的男人,将来一旦有事,知己知彼岂不是更好?顾轻舟回来之后,躺在床上。她想到了司行霈,转念又想到司行霈现在客居金家;同时她又想到了金千鸿,不知她到底如何。最后,顾轻舟一直在琢磨平野四郎。“他到底来太原府干什么呢?”顾轻舟想。她很抵触平野四郎,就没想过学习日语。如今,等她真的想要知道时,却根本无从下手。翌日,顾轻舟早早起床,直接去见了蔡长亭。她把自己的来意,开门见山告诉了他。“学习日语?”蔡长亭难道有了几分惊诧,“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