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来到了太原府,顾轻舟依旧安心学习日语。她最近的进度还不错。期间,她去了两次司行霈的新宅,两次都遇到了高桥荀。高桥荀眼神躲闪,却愿意帮顾轻舟校对学习成果。司行霈则很忙。他常在金家出没。为此,程渝很不高兴:“他居然还跟金家来往!顾轻舟,他是不是看上了金千鸿?金千鸿如今声名扫地,金家肯定愿意出巨资将女儿陪嫁到江南去。”想到,程渝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可靠。司行霈最近时常去金家,也许就是跟金家做了交易呢?“你想想看,你拿什么跟金家比?”程渝又道。顾轻舟笑了笑:“你还学会了挑拨离间,看把你能耐的!”程渝气得半死。顾轻舟又道:“我可以怀疑司行霈任何事,却独独不怀疑他对我的忠诚。程渝,我和司行霈是夫妻,他们是刻在彼此血液生命里的,他不会背叛我。”程渝微愣。她心中又酸又涩,同时也微微发暖。人世间的真情,哪怕跟自己无关,也能让人动容和温暖。程渝看到顾轻舟和司行霈,似乎又对婚姻有了点信心。晚夕司行霈回来,浑身酒气。他将顾轻舟按住,低声问她:“小东西,你上次答应我的事,你居然没有做!”“什么事?”顾轻舟装傻。“你让我放血,然后说找个地方,跟我过一晚。”司行霈轻咬她的耳垂,“你忘记了?”“又不是没给过你。”顾轻舟双颊微烫,咳了咳道,“司行霈,你别得寸进尺。”说罢,顾轻舟又想了想,他的性格就是得寸进尺啊。顾轻舟避开了他的唇。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顾轻舟又问他:“去哪里喝酒了?”“金家。”司行霈道。“怎么,金家还真想把女儿价格你呀?”顾轻舟笑道,“真是不厚道,你现在还是程渝的未婚夫。” 司行霈亲吻了下她的面颊。想把女儿嫁给他的人家太多了,曾经显赫一时的云南督军都没有做到,何况小小金氏?比起金千鸿,程渝就强太多了,而且曾经真的爱过司行霈,司行霈都丝毫不为所动。“是缺德,且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司行霈道。顾轻舟又问:“那还跟他们来往密切?”“他们有军火的路子,而且他们能弄到飞机,这条线很重要。”司行霈道,“他们是直接能买到,不同于程家的。”顾轻舟了然。司行霈又说:“轻舟,金千鸿敢对你下手,我不会饶她。”顾轻舟心头一动。她沉吟了一瞬间,说道:“还是别惹事了,犯不上和金家交恶。我到太原府来,自有我的安排,金家说不定很重要。”司行霈低喃,用气声在她耳边说:“轻舟,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妻子!”顾轻舟心中酥酥麻麻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离开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顾轻舟坐在汽车里,浑身像被碾过似的,到处都是酸软。她无力依靠着座椅,进入了梦乡。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顾轻舟下车,在门口遇到了蔡长亭。蔡长亭看了她几眼。顾轻舟道:“是要出去,还是刚回来?”“刚回来。”蔡长亭道,“今天很热吗?”“还好。”“我看你头发都汗湿了。”蔡长亭略有所指。顾轻舟笑了下:“帮程渝收拾屋子,弄了满身的脏,洗了个澡。”洗了个澡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的歧义。顾轻舟的确像是洗了澡的,这点她不隐瞒。亦或者说,对于蔡长亭、平野夫人,顾轻舟从来都是真真假假,叫人弄不清楚。蔡长亭面无表情,继续往里走。顾轻舟跟着他。他用日语对顾轻舟:“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没有假期了。”“好。”顾轻舟也用日语回答了。不肯放假,不愿意她多跟司行霈接触,不想她再回江南去做司家的少夫人,顾轻舟都能理解。毕竟,江南不是他们的目标,而顾轻舟这颗棋子,还没有发挥完预热。顾轻舟对于此事,有足够的耐性。她果然稳定心神,跟蔡长亭学习日语。只不过,有件事让她既开心又担忧:她的月事延迟了两天。她自己给自己把脉,尚未查到喜脉,又怕自己看不准,“医者不自医”,这句话顾轻舟是信奉的。“万一有了孩子,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顾轻舟躺在床上,慢悠悠想着。司行霈肯定很开心。她都能预见他的喜悦。但是,保皇党这边怎么办?要么跟他们彻底撇清关系,要么将他们彻底收服,否则顾轻舟一世难安。他们为了复国,就需要皇家血脉来招揽声势,他们不会放过顾轻舟的。顾轻舟可不想自己一辈子被保皇党骚扰。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汉人,并非满人。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认知,让她无法信任平野夫人。顾轻舟是奔着“收服保皇党”的目的来的。既然无法躲开他们,那么就让他们听话。这件事不办好,顾轻舟甚至顾轻舟的孩子们,都无法躲开保皇党的骚扰。“一旦有了孩子,我如何跟平野夫人说?”顾轻舟问自己。若是怀了,孩子她肯定是要的。可到底如何说、如何处理,甚至如何安心待产,这些都需要估算清楚。顾轻舟将手放在腹部。她又给自己把脉。“不是喜脉。”她再次确定。虽然不是喜欢,月事的推迟,还是让她上课的时候走神了好几次。蔡长亭不满意。“阿蔷,请你认真一点,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抱歉。”顾轻舟笑了笑。一转眼,十天就过去了。程渝常打电话给顾轻舟:“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我男朋友最近和金家不清不楚的,我好生气啊。”过几天又打电话,来说,“我男朋友回平成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啊?”蔡长亭都监听了到了这些电话。程渝成了顾轻舟和司行霈之间的线人,她负责传递消息。过了几天,程渝又打电话过来,说司行霈回来了。与此同时,太原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