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曦抽烟抽得最凶那会儿是简云一家刚出事的时候,旁人的质疑、对亲人的担忧、金家的施压以及对身边手下的责任一窝蜂的压在简曦身上,几乎要将那时才二十岁出头的简曦压得无法喘息。那时候也不是没人试图用一些药物手段来控制简曦,可简曦哪怕是熬得双眼通红、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也没碰过那些不该碰的东西,只是不可避免的染上了烟瘾。好友有心去劝,但也知道此时对简曦说什么注意健康的话也只是虚话,便也没有多加劝解。那段时间简曦的常态就是一边几个大夜的熬着,一边烟不断的续着,整个人好像都被烟草腌得入了味儿,哪怕是哪个时间段没有抽烟也是满身的尼古丁味。

        自略略稳住脚跟后,她就开始找飞杨了。没人知道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自山崖跌落后能跑到哪里去,可能是被什么野兽叼走了,也可能是被别人抱走了,简曦派人找遍了附近的大小山头,都一无所获,便满世界的寻找着那个可能已经不在了的孩子。那时云舟已经在与金家的博弈中崭露头角,听闻简曦正在寻找侄女,不少人提供了许多亦真亦假的消息。

        可几年过去了,简曦从来没有找到过那个孩子,她每次都会从那些地方带出来一个孩子放在名下的庄园中抚养,剩下的也都会派人送到福利院去好生安顿。

        自入了这行,简曦就不信神佛了,也没信过什么善恶终有报,可当她看到那一群群瘦骨嶙峋眼神无光的孩子时心里还是狠狠抽痛了——如果她救下那些可怜的孩子,那么她那素未谋面的小侄女是否也会因此而收到一些善意?

        有时简曦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她早就在某一刻与那个孩子见过面了,只是她这个不称职的小姨太过没用,没能将小侄女认出来,于是那孩子就如一条小鱼一样在短暂的交汇后就回归了大海,让她再也找不到。简曦不止一次的梦到过流着血泪的简云声声如泣地尖声质问她为什么还没找到她的孩子,也曾梦到过一个身体残破的瘦弱孩子哭着问她:“小姨,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好痛、好痛啊——”

        表面上,她是谈笑风生间就能夺人性命的云舟二小姐,可鲜为人知,在寻找飞杨的那几年里,她的精神状态差到几乎要夜夜吃药才能入睡的地步。身边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从被端了的贩卖儿童窝点里找了个和当初丢失的小飞杨差不多大的孩子送到简曦身边,这孩子左眼长了一圈粉色的胎记,乍一看好像是被人打了似的,头发被乱七八糟的剪得东秃一块西短一截,这孩子确实给那时的简曦带来了慰藉。

        这孩子便是苏酥。

        后来为了发展X市的业务,她才带着人一起去了X市,直到飞杨十八岁那年才回来。彼时飞杨刚与简曦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还因为她们之间过于亲密的互动而吃了好大一坛醋。

        一想到飞杨,简曦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显出一抹笑意。王潇很是新奇地上下打量了简曦一番,好半晌才摇着头啧啧称奇:“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心甘情愿的困顿在这情爱的囹圄中有什么好的?萧然跟那云家小姐是,你与飞杨这小孩也是。”她说着,在烟雾缭绕中懒散地靠在窗台,伸了个懒腰:“要我老王说啊——还是一个人好,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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