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怔愣地看着那只灰鹰尸体被宋致扒皮抽骨后架在火在炙烤,血淋淋的浓腥味闻得他阵阵反胃感涌上喉头,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他悄悄抬起宽大衣袖,隔着层衣袍抚上隐隐泛疼的平坦小腹。宫腔中那团尚未成形的胚胎近来总是以此疯狂昭示存在感,似是在不安地控诉母体的粗心对待。

        元靖昭总说他心狠冷血,可帝王心才是更薄情。若真知晓了他有孕,这胎儿定保不住。

        皇室怎会允许皇帝血脉如此来历不明?况且他还有着罪臣之名在身,十余年来的仇恨只会让他迎来更变本加厉的凌虐。

        “拿着!”

        元靖昭将箭篓扔到裴钰怀里,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头上那顶刻意压低的太监帽,沉声命令道:“跟上来。”

        皇帝和四名武将分别带着侍卫在林场入口分成五个方向前行射猎:正西、西北、正北、东北、正东。

        规则很简单。整三个时辰,直至日头西落返回。按捕获的大型猎物数量排序,最多者赏金千两。

        此时正值晌午,裴钰忍着恶心硬逼自己将肚子填饱,甚至还偷偷藏了几块干粮在袖中。

        元靖昭才进入林中不久,就射中了好几头成年鹿和野猪。一行人在后面捡拾清点,忽然踏风低低嘶鸣一声,只见皇帝蓦地调头将那小太监捞上了马,箭篓落地将箭矢全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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