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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的话,令祝镕从儿女情长中猛然清醒。

        扶意的笑容和话语,让他忘记了对开疆说过的那些彷徨,他依旧不知自己能许诺扶意什么样的将来。

        而老太太终究不愿挑唆父子情意,答应了儿子不会在孙子面前提起涵之的事,说完这些,便催促孙儿早些回去休息。

        祝镕一路行来,经过清秋阁外,见灯火俱灭,忽然间仿佛与扶意隔开的不是院门高墙,而是千山万水。

        那日立于江上船头的女子,是多么渴望自由天地,而这偌大的家宅,却将每一个人的心都锁在方寸牢笼里。

        祝镕沉下醒来,挺起胸膛,的确不该急于向父亲表白心事,该说的时候,也必然要是他得娶扶意的那一天,谁也不能阻拦。

        卧房深处,扶意并没有入睡,一来惦记祝镕今日又忙什么事,那样的辛苦;再则,便想着二公子的事、世子妃的事,还有平珒。连带昨夜香橼提过,这府里的丫鬟常有被卖的,也梗在她心里。

        在纪州时,曾听大伯母来家中与祖母说闲话,她们邻里有人家从京城买了姑娘来做媳妇,像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她也想买两个,给儿子做通房。

        这事儿后来没成,祖母嫌费钱,那一阵刚好娘家有喜事,她挪不出银子,就打发了大伯母。

        扶意越想,越觉得自己又多管闲事,但她所向往的太宗年间,即便是家生仆人,随意买卖女子幼儿,重则处死,轻则流放,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罚,都是一辈子不得翻身的大罪。

        而那条律法,至今还在大齐法典中,但三百年过去,早就沉睡在深潭,抵不住利益驱逐、权欲横行,罪恶又充斥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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