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棠不想睡在卧房那张床上,叫行羽扶着他来瑶光居西侧院听雨小筑的独榻睡的,他平时爱在此处赏雨,三面的门扇雨季里都是敞开的。

        故而傍晚时分大雨倾盆,他也被雷声忽然惊醒了。

        榻上小几摆着的镂空香炉里,安神香还未燃尽,连成线的雨珠砸落地面噼啪作响,萧挽棠怔愣着枯坐一会儿,想起廊下的海棠花。

        他拎起原本盖在身上的狐皮大氅穿上,将领口的光珠穿过盘扣系好,这才忍着腿心蛰人酸痛下榻。

        萧挽棠原先没有这么仔细,或者说原先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体需要保养,可每每做完这种事,他都像死过一回一样。

        也开始仔细御寒,少沾凉气了。

        萧挽棠在立柜上没找到火折子,索性不点灯了,外头天幕沉沉欲黑未黑的,总有微弱亮光。

        他顺着光摸索着墙壁往门扇前走,一出廊下却看到一个颀长背影。

        “朕叫人把海棠收进屋了,”萧修瑾原本立在廊下看雨幕,听见他出来,回过身扶住了他问道:“皇兄是被雷声吵醒的吗?可睡够了?”

        他好似一夜之间消瘦不少,苍白脸上找不出半点血色,拥住下巴的狐毛明净皎皎,点漆双目上的睫羽簇簇抖动,轻易泄露了他的紧张。

        萧修瑾莫名想起了话本里回不去天庭的谪凡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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