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笔垂于摹砚上,画架上是嶙峋的山河,延绵的烟岚云岫,窥见跃于纸面上半分缀色的桃蹊柳陌。
沈知鹤搁下狼毫,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子时了。
沈知鹤收荑,她敛着眸,缓缓走到窗棂旁倚着,杳冥浮碧,烙月挂林间,初冬的夜风掺渗着寒气,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骨子里。
今日跟着孟靖怀回府后,孟老夫人遣宁知取了些柚叶来让沈知鹤浸澡,而孟老将军则是让孟靖怀马不前蹄地赶去了书房。
半日了,如今月色都已隐入厚重的乌云,孟靖怀还未回来。
也不知……
心下掀千层惊浪,阁内沉香缭绕,夹杂一点药的清苦,才叫沈知鹤稍稍安了下心。
她总归是不悔的。
裙摆处突兀有毛绒感轻轻摩挲着,沈知鹤垂下眸去,眉间燥意散去了些,她拢了拢衣袖,弯下腰去抱起那一小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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