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蟒泣不成声,仿佛当真回到了那一天,性命由他予生予夺。

        纪素仪静默片刻,忽而笑起来,那俊朗的眉目暴露在灼热的日光之下,蕴藏了几许戾气。他想要从这条可怜兮兮的蛇身上看出一点昔日的旧情来,于是说:“千年之久,难为你记得如此清楚。”

        “我杀人如麻,确实不记得曾经杀过谁。可是,你又算什么?要求我的话,我喜欢的自是能苟活。若是不喜欢,叫她祖宗从坟里爬出来,从阳虚山下第一节台阶给我磕上来那也无济于事。”

        “所以你懂么,你活下来纯粹是因我杀够了人,而你那所谓的姐姐,不过剑下亡魂,我何须记在心中。磕头求我,大可不必。”纪素仪讥笑道,“我此生未曾喜欢过谁。”

        他下意识将其否定。流云万里,清风徐徐,桂香之中纪素仪唇角带笑,丝毫不记曾经造下的罪孽。

        一身雪白的衣袍衬的他还如同是千年前的少年,就连清隽的容貌也不曾被岁月留过丝毫瑕疵。

        “姐姐是你的树灵!你最喜欢她了!”金钱蟒被他说得心里极其愤怒,哭着哭着黑色眼珠子泛红,它大吼,“你自己不愿意记起她,旁人说给你听你又当笑话!你是我见过的最没出息的人。

        敢杀不敢认!是谁像失了魂一般去东洲求药的?又是谁蛮不讲理偷顾家的东西。”

        它嗫嚅着嘴,一张大嘴失了两颗尖尖的利牙,喘着喘着就再也发不出声。

        原来纪素仪掐住了它的脖子,手背上青筋凸显。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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