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夏说外面热闹,可俞秋生望着窗户,眨了几下眼睛,叫他滚出去的时候将门好好带上。

        冯春夏含笑说是。

        月上梢头,门咔擦一响,随之涌进来的月光悉数又被他的脚步收走。

        声音渐行渐远,屋里回归沉寂,俞秋生滚了滚,眼底微有青黑。她这些时日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因胃口不好的缘故,浑身也没多少力气,整个人是一团破烂,针线虽缝合起来像个人样,可只要轻轻一击,她就会再次碎的七零八落。

        墙上挂着的镜子微微折射着光,照出床上人影。

        照理说这屋里是不该有镜子照俞秋生这样的憔悴狼狈,可冯春夏爱仪容整洁,便强硬地给自己留了一面。今日他走前没有在那面圆镜上盖好布,俞秋生几番都被镜中之人膈应到,从那小小的镜子里,她像是看到一个女鬼。

        盯着看久了,镜中之人仿佛就要爬出来。俞秋生用手指梳了梳自己凌乱的长发,稍做整理,并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而后大被拉过头,一个人躲在被窝里。

        多少年前看过的恐怖片桥段开始从脑海里冒出来,当真是她闲的无聊,以至于一个人能把自己吓到,大气都不敢喘。

        姬氏的问诊堂里不乏各种生了奇奇怪怪病的人,听冯春夏说前些日子隔壁的隔壁就死了个小孩。

        那小孩时常会从俞秋生门口跑过,每当那时冯春夏都会丢给她一颗糖,说起那孩子的死讯,冯春夏眼皮也不抬,当天晚上似乎就出门掘了人家的坟头,天明一身露水回来,在案上放置了一个红衣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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