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怎么晃悠暗示,他奶跟个睁眼瞎似的,完全不搭理他,久而久之,希望变成失望,他也不再在他奶面前讨食了。

        今天则不一样,那张半旧枯裂的四方桌上摆得吃食明显分量十足,一家人都够吃,而且咸鸭蛋是新鲜玩意儿,一般人家根本吃不上,因为这时候大家都以养鸡为主,而且每家每户只能养三只鸡,一只是自家的,两只到了年尾要上交公社,鸭子极少有人养。

        主要鸭子粮食吃得多,还喜欢到处堟洞,把家里的土院子弄得坑坑洼洼,很多人都不会养,只有围绕红星大队的大河边上的芦苇丛中,有抓不到的野鸭子偶尔下蛋,运气好的人捡到了,要么拿去卖钱,要么自己腌制做咸鸭蛋。

        往年孔秀芝要好运道的捡了鸭蛋,铁定去镇上的副食店换钱,偶尔有多的,就腌制几个,等有客人或者过节的时候拿两个出来煮。

        今儿不过节,也没客,孔秀芝煮了七个咸鸭蛋,对半切开放在盘子里,橙黄流油的蛋黄发出诱人的色泽和香味,不说毛蛋流口水了,就是大人们都止不住的拿眼往堂屋里看。

        “都过来吃饭吧。”孔秀芝瞧着一大家子没出息的样子,心下微叹:“今儿这顿饭是煮给大家吃的,饿了就多吃点,不够我在去煮。”

        一大早起来就有饭吃,而且吃得不是自家屋里的粮食,一家人惊喜连连,纷纷入座。

        不过没有一个人猴急地咬粥吃饭,全都老实乖巧地坐在桌边,眼儿巴巴的看着孔秀芝。

        这比起一个月前,众人跟个饿死鬼一样争抢夺食,不尊长幼的样子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孔秀芝心下满意,伸手拿起木勺子,给孩子们一一分食,边分边说:“你们也不要怪我心狠,之前非要分家,不顾你们的死活。我大字不识一个,从前活在娘家婆家人重男轻女,动辄打骂的阴影之下,根本不会教孩子,只是把自己父母教养的方式依葫芦画瓢用到了你们的身上,所以才会酿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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