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弟如今虽还有些轻微的咳嗽,但大体无碍。我已重新开了一副药方,你拿去按照方子抓药,若是吃了药后,连续三天不再咳嗽,那么便可停药。”

        秦南歌放下手中炭笔,随后走到窗前,轻轻开了半扇窗户,接着道,“冬日虽寒,但也要记得每日开窗通风,遇到微风暖阳的天气,不妨去屋外走走,换个环境与心情也能好得更快些。”

        “祝某记下了,大恩不言谢,这诊金,日后在下定当会赚了银子亲自奉上。”祝弦上前对着秦南歌恭敬地作了一揖。

        秦南歌知道像祝弦这样的人,本就有着一身傲骨,他容不得别人对他有半分怜悯,他虽无家无业,但却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若是不把看病的钱给她,他怕是会觉得自己得到的不过是他人的施舍。只是,以他们兄弟二人如今的处境,又该何以谋生?

        “诊金的事,倒也不急,只是在下多嘴问一句,祝公子今后可有何打算?”

        秦南歌这一问,倒也是祝弦如今的难题。其实只要他想,自会有很多乐坊教馆乃至名门侯府相邀,赚钱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只不过,在南风楼那样的地方呆了三年,他实在是不想再做以琴悦人之事。起初,弹琴只是他的一门爱好,一音一符,皆随心而起,随性而至。弹琴对他来说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而不是沾满了铜臭味的赚钱方式。

        九霄环佩这把名琴,曾经陪他走过无数个艰难的日月,它亦是自己的精神寄托,虽不想让它再次沾染尘俗,可是似乎,现在的他也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见他眉头深锁,似是一脸难色。秦南歌浅浅一笑,开口道,“其实若是祝公子愿意,倒是可以留在这里,做一位教琴的先生。”

        先生?祝弦从未想过,他往后还能有这样一个身份。他年少之时便有着天下第一琴师的名号,去过很多地方,为很多人弹奏过琴,但那些人不过都是拿他当做取乐的工具罢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再怎么好听,也终究不过是服务于有钱人的低等职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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