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人事,最令人心酸的,怕是莫过于此了!
看着一本正经跪伏在自己脚下的蒋全义,吴争强忍着欲奋起一脚,踹他屁股的冲动。
“你很得意?”吴争的语调,有着一丝颤音,“心里一定是在笑……甚至会想着,这下孤不能再治你抗命之罪了吧……不,不,不但不能治你罪,还得捧着你、敬着你,把你塑成一个英雄、战神……啧啧,好本事啊,以二万混骑半宿之间,竟击败了敌军六万大军……孤自绍兴府建军以来,所经大小百战加起来,都不如你蒋大帅半宿之功啊……!”
蒋全义慢慢抬起头,“末将不敢……末将从未如此想过……末将只是想将功赎罪!”
“哦?”吴争哂然道,“赎罪?这就奇怪了……你立下如此不赏之功,赎罪之说……怕是难服众议吧?”
“末将在凤阳府……抗命不遵、擅作主张……此战,更是强迫钱大人,抢夺风雷骑指挥权……诸罪相加……末将该死,请王爷降罪责罚!”
“呵呵。”吴争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果然是明事理之人,这歹话全让你说在头里了……孤若是真治了你的罪,反倒是孤不仁义了……试想,部下立下如此贪天之功,孤却不奖赏,反而责罚之……蒋大帅,你这可是把孤往火上架着烤啊?!”
听着吴争不阴不阳的语调,蒋全义满头大汗,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有时一加一再减二,不一定能等于零。
这点认识,让蒋全义的心突然一沉,他心里闪过一个词——功高压主,这是为臣之大忌啊!
蒋全义再次拜伏在地,再不敢吭一声为自己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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