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摇头道,“我没有看过,不过,这句名言我还是听说过的。”她歪着头,盯着宝玉手里的书,假装如梦初醒,惊呼一声,“哎呀,原来宝二哥哥真的在看《会真记》。”

        宝玉一听,已是魂飞魄散,急急地把书往身后藏,一面道:“妹妹瞧错了,原不是《会真记》,那等书,我怎会看?”

        黛玉便道,“也不知《会真记》是本什么样儿书,宝二哥哥可否告诉我?”

        宝钗已是摇头,指着黛玉的额角,“你说你这淘的是哪门子气啊?”又对宝玉道,“宝兄弟还不快把书收好了回家去,袭人到处找你呢,也不知为何事,可别把她给急坏了!”

        宝玉已是如释重负,忙把书往腋下一藏,已是拂柳穿花而去,临去前,他还扭过头来,与黛玉做个鬼脸。黛玉笑道,“你且去吧,回头我就去舅舅那里说,我不信你那屋里就这么一本,你日日时时地都藏在身上也没用。”

        宝钗只觉得奇,因黛玉平日里从不爱在宝玉跟前留意,便是宝玉常常去找她,她也是能拒便拒了,谁知,今日她出了奇了,宝玉藏在这处隐蔽之处,她也知道,连宝玉读的是什么书她也知道,且还用这种法子来谏宝玉。

        从小儿,她也曾读过些书,知道真正的良臣反而是那些爱谏君王的,那才是一门忠心。一面想,她心里已是留了意了。

        宝玉这边,听黛玉如此说,知道她素来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眼见是逃不掉了,不由得回来再三作揖保证,“再不把这些书带到院子里来看了。”

        谁知,黛玉却不依不饶,“我也知道是谁怂恿你做这些的,我连你在学堂里如何和人打起来的事,我也都知道。你若改了还好,你若是不改,日后有你亏吃的。”

        宝玉已是呆住了,半晌方才道,“我平日里竟是错见姑娘了,我原以为你也是水做的女孩儿,却没想到,你原是泥水做的骨肉,你和那世间的须眉男子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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