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要辩解,云臻笑了一下,拦住黛玉,道,“听说岳父大人如今每日里小酌两口,今日,就让朕陪岳父大人喝两盅!”说着,就叫夏守忠上酒。

        云臻说起林如海要去陕西任巡抚的事情,黛玉大吃一惊,“父亲想为民做些事情,女儿能够理解。只是,父亲那里耐得了西北气候?父亲在扬州生活了那么多年,依女儿之见还是去江南一带较好。”

        林如海摆摆手,他喝了两盅酒后上了点头,也忘了女婿如今是皇帝了,说起话来,自在许多,“你别劝为父了,江南富庶,去哪里能做什么?天天儿跟京城里的那些官们打擂台?陕西这几年年年要朝廷救济,每年都说有灾,可是你看看那陕西巡抚冯文杰,听说已经娶了第九房姨太太了,每房姨太太的妆奁都没有八九千上万两银子下不来,可去年他入京述职,为父宫外见到他,一条膝裤竟然是打了补丁的。”

        “都说大伪似真,这话真是没有说错的。还听说,他在陕西那边收集马匹,往京中卖,城外几个马场都指着他过日子。他手底下还有一支镖局,将京城里的货物卖往鞑靼那边,与永兴遥相呼应,彼此守望相助,实在是好兄弟一场呢。”

        云臻这才想起来,问道,“这孙文杰和永兴节度使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堂兄,孙文杰也是宁郡王妃娘家的兄弟。”说到这里,林如海道,“皇上,宁郡王爷如今还被圈在府中,皇上并没有削他的爵位,也没有用他。依臣的意思,皇上立志于做一代明君,已是无须再对手下败将做些画蛇添足之事,以免损了自己的英明。多少固执事,将来须费十二分的心血去填补,实在是犯不着。”

        云臻点头道,“是,岳父所言极是,小婿必定好生斟酌。”

        林如海又道,“只是,自古以来,君子欺之以方!皇上乃九五之尊,本就是天之威严,若皇上示之以仁爱,一些宵小之徒便觉着皇上爱惜名声,反而以为有机可乘。是以,才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之说。为君之难,便在于此,皇上只须以爱民之心治理天下,将来必得正果。”

        黛玉见自己父亲一副教训云臻的口气,忙道,“爹,您喝多了,女儿叫人送您回去吧?”

        林如海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云臻却忙拦着道,“岳父大人酒兴正浓,哪有你这样的?”他示意黛玉,“孩子们都吃饱了,你带他们回去吧,我和岳父再多喝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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